当然,他之所以在这个时候表现得如此张扬,并不是因为他和王医师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站出来呛人家一嘴,而是因为他在胡轲之前被讯问的那间邢房门口等待的时候,旁边一名徐允恭的侍从出来跟他仔细交代过这件事。
现在虽然徐允恭没有给他任何的表示,但他知道自己的任务,看到这种场面后也立刻意识到,是时候开始自己的表演了。
其实在做出这种决定的时候,他心里多少也是有些忐忑,毕竟指挥使大人就站在自己身边,人家没发话自己就擅自行动,这一个闹不好,接下来迎接自己的就是得罪新任上官这么一个极为严重的罪名。
他这么做其实有赌的成分,但在他说完之后,却发现身旁的徐允恭并没有一丝要阻止自己的意思,这个时候他也明白自己这一回是赌对了。
而对面的王医师在看到竟然是赵仵作这样一个昔日在诏狱里面根本不入流的家伙出来训斥自己,一瞬间心底里就产生了一股因为鄙夷而起的邪火。
可是当对方的话完全进入到他脑子里之后,他却意识到这件事情没有自己想象那么简单,再加上看见徐允恭依旧是那么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他这个时候也强行将心口的怒气给压了下去。
“回指挥使大人的话,毛骧的身体受伤处颇多,下官虽然已经处理了一些,但还有很多地方未能顾及。”
王医师这时候将愤怒的目光从赵仵作身上转移开,转而用一副认真的模样看向了徐允恭的方向。
虽然对于赵仵作这等狐假虎威的行为,他无法直接当面做与驳斥,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放弃了对这个素来瞧不上眼家伙的反击,把他视作无物。
越过他直接和指挥使大人交谈,便是王医师在这个时候所展露出来的反击手段之一。
“那还请王医师手下的速度快点,指挥使大人今天过来是奉旨问毛骧话的,这里问出了消息之后指挥使还得速速的给陛下回报。
你这边再延误下去,若万一耽搁了陛下的大事,那你一医师如何能担得起?”
这个时候徐允恭依旧没有开口,而替他说话的依旧是大起胆子来了的赵仵作。
虽然人家明显露出了瞧不起自己的态度,可是对于赵仵作的来说,这种以前就有的局面在现在也并不能使他觉得更加难堪。
“指挥使大人,毛骧此时此刻是醒着的,您有什么问题只管问就是了。”
接连被赵仵作这个诏狱最底层的家伙用命令的口吻质问,一来二去之间王医师有点糊涂了,这个时候竟然说出了一句不过脑子的话。
然而他现在所暴露出来的漏洞一下子就被赵仵作给发现了。
“你大胆!指挥使大人奉皇命过来问毛骧话,这里面的内容岂是你一个不入流的医官可以听的。
我看你是不是之前在你那药房里面吸多了药气迷昏了脑子,现如今这番大胆的话也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赵仵作这个时候腾的一下把火气也升了上来,随即更是不顾得主从之间的位置,一个步子迈出去就陡然站在了徐允恭面前。
“在下……在下非是此意。”赵作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王医师心里立马一颤,在这种紧张的情绪渲染之下,使得他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
“你不是此意又是何意要,我说你又是故意的,想要通过这种拖延的方式来为你的昔日的主子争取更多的编纂谎言指挥使大人乃至圣上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