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轲儿你坐好,爹最后还有几句话要跟你讲。”胡轲老爹这时也挣扎着坐直了身体。
尽管已经虚弱不堪的身体,还是需要墙壁的支撑才能坐起来,可尽管靠在墙上,胡轲老爹还是展现出了属于他这位耕了一辈子田的农夫的浩然正气。
看到父亲这副模样,胡轲也当即坐直了身子,准备聆听教诲。
不过这时他却突然扭过头瞥了赵仵作一眼。
“赵医师劳苦功高,这时还请你出去休息一会儿,我父子二人之间有话要说。”胡轲沉着声下达了逐客令。
“不行,现在无论是你等会儿如何从这里逃脱,还是今后如何替你们家洗脱罪名,都需要我从旁协助。都到了这个时候,你们父子俩之间还有什么需要我回避的。”对于胡轲的要求,赵仵作当即表示了拒绝。
现在,虽然眼前这个胡惟庸的亲弟弟已经不可能活着救出去,但胡轲这个胡惟庸的亲侄子赵仵作却是一定要保出去的。
也因此,现在的他急迫的希望将这父子二人的一举一动,全部都掌握在手里,以方便他更好的为今后的安排做决断。
“赵医师,还是麻烦您暂且回避一下吧。让我这将死之人,最后好好的跟儿子说些体己话。”这时胡轲老爹也出言劝道。
而他的这一番话说完之后,赵仵作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不过他的犹豫也没持续多久,立刻就又开口了。
“那你们父子俩可抓紧时间,瞧着外面的动静,他们很快就能找到此处。”
赵医师这时倒也识趣,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胡承载多计较什么,自己转身继续出去望风。
等到牢房里边就只剩下父子二人,和那把摇曳着火光的火把的之后,胡轲这边率先开口了。
“爹,孩儿听着。”胡轲的眼角再次红了起来,可是这一次,他却强行将眼泪憋了回去。
“轲儿,等爹走了之后,你要好好活着。你今天竟然有胆子走到这里来,那爹便相信你有能力闯出这片鬼域之地。”胡承载郑重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出去之后首先要做的便是隐姓埋名,以你现在的身份,想要替咱们家翻案是件很难完成的事情,当下保住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其次便是等胡惟庸一案的风头过去之后,你想办法回一趟潮州老家。”胡轲老爹说着,突然停顿了一下,同时他看向胡轲的眼神也变得无比严肃。
“父亲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交待孩儿去做。”胡轲这时也严肃了起来。
“你还记得当初爹给你请的那个开蒙的王夫子吗?”胡轲老爹问道。
“王夫子是孩儿蒙学之师,自然记得。”胡轲答道。
“你回去之后,把我的死讯告诉他。到时候他见了你的面,会把一件物事交给你。那里面有你爹我原本打算等你加冠之后,再告诉你的事情。”
“爹现在都到了这般情况了,有什么话你还不能直接跟我说吗?”胡轲这时也有些困惑。
“不能,时机还没有到。若是现在就告诉你的话,非但不能对你有所裨益,反倒会成为困住你的一副枷锁。”胡轲老爹干净利落的拒绝了儿子的请求。
紧接着他不给胡轲继续追问的机会,自己接着开口嘱咐道。
“还有一件事,这个赵德生以及他们身后的人,并不值得完全信任。”胡轲老爹这时向着牢房外冷眼瞅去,表情中满是警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