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深知,自己的理性之下,是一颗蠢蠢欲动的心,追求高收益犹如鲨鱼渴猩一般。
甚至可以一定程度下压制住恐惧,只不过自己通常用理性来把控住这颗心罢了。
以及这个游戏的npc,给他的观感的确是太像人,或者说,简直就是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更重要的是,他并非是超然于这个游戏的,如果他可以无限读档、复活,那再真实的nppc,跟他这个玩家就是云泥之别。
要是作为可以无限读档、复活的天神,他很难升起同理心。
但那些npc是一条命,他也是一条命,都是双腿站在泥地上的人。
杨云真的忍心看着这么多人去死,用他们的性命作为代价,换来自己灰溜溜逃走的机会吗?
那样便太过卑微了吧。
他捏紧了拳头,赞自己有情义也罢,骂自己烂好人也罢,他就是这样一个很难在别人没得罪他的情况下,见死不救的人。
他改不掉这个性子,也不想去改。
不过杨云却也不会现在纠结,选上策还是选下策。
他的思维不会去给自己设定一个中策,而他所谋略的上策和下策与其说是完全相悖的,不如说是递进关系。
有做得到上策的筹码,那就做得到下策;有做得到下策的筹码,那其实也意味着有机会做到上策。
杨云在自己学生年代末期,便已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手中有筹码的人,才谈得上是在做选择。
否则,便不过是无益的空想罢了。
那便现在给自己争取筹码吧!
杨云没有在手机旁干等着别人的回复,而是再次上线,趁着白昼开始在村中调查村民。
他人的建议只是不足的第二手材料,只有自己的行动,才能拿到最新鲜的东西。
杨云打量这那一间间小木屋和茅草屋,该从哪一个村民率先入手呢?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
老实说,自从杨云从杜淮口中得知,先前已经有村里两个樵夫在林子里死于非命后,对周寡妇是有些反感的。
虽然哄骗不知内情的异乡人冒险,给自己带来昂贵物资这种事,杨云并不是不能理解。
但当他沦为那个差点送死的异乡人后,能不生气吗?
而在知道了更多之后,他对周寡妇则是有了更深一层的猜疑。
当初周寡妇叮嘱自己小心精怪,恐怕不是出于纯粹的好心,而是残存的良心实在过不去,或是预防自己大难不死,因而欲盖弥彰吧?
猜是猜不出来的,只有亲自试探一番她,才能探查出些内情来。
杨云再次走到那间茅草屋,只是还没走进屋,就瞥见周寡妇屋旁的菜地里,居然有一个年轻人正在帮忙挥锄除草。
那个年轻人头上顶着一个叫“朱小八”的名字,体格宽胖,应该是个农夫npc。
杨云还没跨过门槛,朱小八便叫住了他。
“喂,归乡人,你是来干什么的?!”
只见朱小八红着脸,脖颈上的汗珠滴答落下,似乎对自己进周寡妇的门很不乐意。
就连头顶上的名字,也从绿色悄然间变成了黄色。
“我是‘刀破残云’,我找周寡妇有事,不是你想的那种事。”
杨云微微一笑,经过两波声望提升后,就连民兵队长杜淮都得卖他面子。
何况一条被迷了心窍的舔狗?
果然,在听见“刀破残云”这个名字后,朱小八的脸色为之一变,底气也显然不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