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都是过去了。”老员外轻轻擦拭眼角，神态恢复正常。
“爹，我那未过门的妻子，是谁家女子？”
老员外正了正身子，小声道：“东山令狐家的二女儿，闺名令狐嫣。”
“令狐家？”
苏衍在原主的记忆里仔细搜索一遍，又结合穿越三个月来自己的见识，确定自己从未听过这个家族。
“儿子放心，令狐家乃世家之后，那二女儿更是才貌无双，真要说起来，其实是我苏家高攀了。”
听到这话，苏衍把疑惑放进了肚子里。
也对，一些世家大户确实是低调避世的风格，无为县不大，自己生于斯长于斯，没有听过也属正常。
几日之后，约定的婚期到了。
这一天，苏衍被丫鬟们七手八脚的打扮了一番，头戴大红花，穿上了一身喜庆的新郎官服。
屋外，天色早早暗了下来，大红灯笼在风中飘荡，烛火幢幢，红绸有气无力挂在墙上，耷拉下了一角。
来到外面，苏衍发现，整个苏家大宅里，冷冷清清，丫鬟下人们个个行色匆匆。
没有人向他过多投入一眼，就连刚才房内给他打扮的下人们，也完成任务般匆匆溜去，生怕跟他多说一句。
“这他娘的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抓到一个相熟的小厮，苏衍喝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是，是少爷的大喜日子！”小厮眼神飘向别处，缩着身子道。
“你也知道是我大喜日子？我问你，为什么大家都避瘟神一样躲着我？”
“小的，小的不知呀，少爷，那边还有事，我先走了哈。”
苏衍手一松，小厮呲溜一下就跑出老远。
搞什么？找爹问问去。
来到苏员外的院子门口，下人拦住他道：“老爷不在院里。”
苏衍皱眉，“不在？今天是我大喜日子，我爹去哪了？”
“老爷他去祖祠祭祖去了，并吩咐，等少爷穿扮好之后，由小人带您一起过去。等会儿啊，就在祠堂行拜堂之礼。”
苏家祖祠在城外，苏衍最近一次去，还是很小的时候，对那里印象十分模糊。
新婚之日，上告祖宗。倒也确实是礼仪中应有的一环，苏衍闷声道：“那好吧，我已经打扮好了，带我去。”
苏家祖祠。
老旧的牌楼后，是一个宽敞的四合院。
正房内供奉着苏家历代祖先，牌位高高在上，鳞次错落，居高临下，在陈旧的檀香与幽暗的烛火里，等待着苏家后人的造访。
“不知道祖先会不会发现，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已经被替换了。”
磕头时候，苏衍有些好玩的想道。
一番祭礼之后，他还是没有看到老员外，而是一路被人引进了另一个屋子里。
“少爷，婚礼之前，按例，要在祖祠洗礼。”
话毕，一大群人涌了进来，他们先是抬进来一个大木桶，然后，将早就烧好的热水，徐徐灌入，最后一一端出：
芙蓉露、丁香籽、白蔻仁、黄芪、草果仁、枸杞……
“这些是？”苏衍手指着那些，在他前世里完全被视作煲汤的材料问。
“佐浴香料。”为首的管家微笑着，把这些材料仔细倾倒在大木桶中。
瞬间，木桶里水汽蒸腾，异香扑鼻。
这些人并没离开，而是带着微笑看向苏衍。
“哦，少爷，这些人都是来服侍少爷洗澡的。确保少爷洗得干干净净，少爷，请。”
一个请字说完，便有人上来给苏衍宽衣。
“等下！”
苏衍推开，
“不就结个婚么？为什么要这么多人，把我洗的这么干净？这么……香？”
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还有，我爹呢？怎么没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