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黑,它就不下了。
老天爷差不多就是指着程暮的鼻子说:嘿,我今天就是不让你走!
“啊?这个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刘东平道:“明天咱们去东门,你说你要杀丧尸。”
“啊对对对。”程暮点点头,转动脑筋:“那要不你说说,从陵水县走到南京要几天?”
“这个也说了呀!你忘了?”
“啊对对对!”程暮继续点头,彻底词穷的他,说道:“那我还有什么没和你说的吗?”
刘东平道:“你都没和我说,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没和我说?”
“啊!嗯!”
林晓晓的呻吟再一次响起。
程暮一把抓住正欲起身的刘东平:“坐好!来,咱们给泰乐泡米糊糊。这米糊糊可有讲究啊!不能用开水,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开水会破坏米粉中的营养物质,开水冲泡那喝下去就没多少营养了!而且,这开水烫嘴呀!你知道什么温度是小朋友最合适的吗?来,我教你!你看,这水倒在手背虎口的位置,要是感觉烫,那小朋友喝进去就烫,感觉冷也不行……”
为了压住刘东平,程暮可说是使尽了浑身解数。
他从给刘东平科普什么温度的水适合婴儿喝开始,一直聊到海贼王的顶上战争。
听得刘东平一愣一愣的。
最后还发出感叹:“那倭国的人,功夫也不低呀!那黑胡子怕不是修炼的吸星大法哟!”
深夜,火焰跳动。
看着在门板上熟睡的刘东平和泰乐,程暮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今天他经历了太多的事情。
客栈中的秦川,衙门里的刘东平,地牢中的根须茧,以及林晓晓身上的巨大变化。
这一切都是发生在一天之内。
今天的程暮过得不可谓不精彩。
有些疲倦,然而程暮却不想就此睡下。
他强打精神起身,从箱笼中拿出枪谱,又提上恒念木,走到了当铺之外。
雨后的天,月朗星稀,即便没有火把和蜡烛,程暮也能看清枪谱。
几百米外,牛伤树燃烧的火焰清晰可见。
它似乎比下午的时候烧的更旺了一些。
视线回到身边,黄粮趴在当铺门口,无精打采的看着他。
已经卸下车套的傻驴子,同样趴在栓马石边无精打采的看着他。
“你们呐,都这么无精打采的,能不能有点激情!?”
话刚说完,地下室中林晓晓的呻吟便传进了程暮的耳朵。
“好了好了,练枪!练枪!别去想那些东西!她还是丧尸!”
三里之外,盛昌山,一凉亭中。
一身高六尺半,身穿红漆革甲,腰挂虎头战刀的男人扶刀而立。
他遥望着三里之外,陵水县中的火光,道:“颜参军,你说现在陵水县中还有活人吗?”
在男人的身后,凉亭的石凳上坐着一个灰袍男人。
他并没有立刻回答男人的问题。
灰袍男人从腰袋中掏出一根火棍,揭开盖子吹了两下。
火光瞬起。
火棍压在烟斗上,起起落落。
不消片刻,烟斗内的烟丝便被点燃。
灰袍男人吐出一口白烟之后,才开口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我只关心那娃儿在什么地方。呼……”
一口白烟又被吐出。
“若是被我找到带走那娃儿的人,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盔甲男冷冷一笑:“若是一个女子呢?”
“女子!?”灰袍男人抬了抬眉毛:“那就先睡了,再将她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