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原身犯的蠢，跟如今的他没什么关系，因此柳安毫无心理负担且轻描淡写地将此事道出。
随着柳安的叙述，短短十秒不到的时间里，杜若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从好奇，迷茫，不可置信，怀疑，再到最后的怜悯与同情。
她当年顶着《超级新星》亚军的名头横空出道，一度被誉为歌坛未来的希望，风头无两，风光无二。
但捧得越高摔得越疼，倒下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替她说话，便连始作俑者，稻草人娱乐与她的父母也是如此。
柳安的经历让她有了共鸣，同样是年少成名，同样看似拥有无限未来，可这一切最后都毁在了最信任的人手中。
杜若甚至觉得柳安比她还要更惨一些，毕竟她参加《超级新星》不过一时兴起，所获得的一切全靠天赋并没什么努力。
可柳安却不一样，那是他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公司，被最信任的兄弟与最亲密的爱人联手背叛，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
杜若抿了抿唇，她想要出言安慰，可她从未被人安慰过，也从未安慰过人，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电梯内轿厢内的气氛陷入了沉默，不过这沉默并没维持多久，伴随着‘叮’的一声，电梯抵达他们想要前往的楼层。
与九龙音乐的谈判进行得非常顺利，双方只签订了非独家歌曲授权协议，选择的是平台分成模式，九龙音乐与杜若四六分成，合约期为两年。
对于杜若这种‘新人’来说，这待遇条件可谓是优厚至极。
跟上午的顺利不同的是，下午与梵音公司的谈判一度陷入了僵局。
梵音公司死咬着独家版权不肯松口，五五分成，除此之外，歌曲的宣发等一系列费用需要杜若自己承担。
且特地在合同中标明，杜若后续在节目上演唱的原创歌曲，梵音公司拥有优先购买权......
傲慢的态度与苛刻的条件导致这场谈判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后不欢而散，且双方都心照不宣地没有预约下一次洽谈时间。
与梵音公司的谈判结束时已经接近六点，为了赶上与浩瀚工作室预约的歌曲试听时间，柳安两人顾不得吃晚饭，出了梵音公司便直奔浩瀚工作室而去，一路紧赶慢赶，堪堪在七点前抵达。
见面，客套寒暄，试听demo，提修改意见......
流程进行到第四步时便卡住了，这首歌曲距离杜若预想中的品质，甚至距离工作室过往完成的歌曲品质，都有着一定的距离。
节奏奇怪，旋律飘忽不定，歌词拗口难明，分开看似乎问题都不大，可三者结合起来后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面对杜若提出的修改要求，黄经理顾左右而言他，一会说工作室排期很满没有档期，一会又说工作室水平有限，这版本已经是最优解。
期间不止一次提及，若是杜若想要品质更高，质量更好的歌曲的话，不妨去找大鱼娱乐合作。
柳安虽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但结合上午在九龙音乐的经历与黄经理这表现，很容易便猜测到这浩瀚工作室与大鱼娱乐是一伙的。
眼看着场面再一次陷入僵持，柳安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黄经理，请问贵工作室是隶属于大鱼娱乐旗下嘛？”
“嗯？当然不是，浩瀚工作室是独立的音乐工作室，虽跟各大公司都有合作，但并不隶属于任何一家公司！”
“哦，原来如此。我看黄经理您一直推荐我们与大鱼娱乐合作，还以为浩瀚工作室是隶属于大鱼娱乐旗下的呢，原来不是啊！”
黄经理听出柳安话中讥讽之意，脸上浮起一丝愠怒，语调陡然升了八度。
“柳助理此言差矣，我只是觉得杜小姐是个好苗子，碰到好机会不抓住那就可惜了，是吧，杜小姐？”
三言两语间，黄经理又将话题扯回到杜若身上。
“嗯......”杜若放下手中钢笔，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淡淡道：“黄经理，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啊哈哈，时间确实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