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林义龙已经不在了,但是给他留了一张名片,上面记载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他的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
顺便一说,为了通讯的保密性,除了给家里人的电话号码,林义龙对外的私人号码几乎全部都是需要进行四次转接的服务号。这样一来,他不仅知道可以知道谁是谁,也可以尽最大可能避免被其他人拿到进行过交谈的证据。
经过一下午的调查,麦金赛尔先生发现自己如果不和林义龙合作,无论如何也无法保住他在贝壳石油的席位——一旦他引咎辞职()
,自诩为“职业经理人”的他会被职业市场的雇佣者们认为是失败者,不会有再有企业为他提供高管的工作了。
麦金赛尔先生首先和贝壳石油的董事会成员们通了气,然而受林义龙影响的董事会成员们无论从信心还是推诿责任的角度考虑,就算整件事与麦金赛尔先生和执委会没什么关系,他们都没法支持麦金赛尔先生继续任职,除非他能在这周末把整件事摆平。
尽管相当不情愿,麦金赛尔先生还是在下班之前给林义龙打了电话,要求见面。
两人在林义龙位于萨里郡的别墅见了面,只不过气氛并不怎么和谐。
“我认为这是敲诈。”麦金赛尔先生气急败坏地和林义龙吵了起来。
“如果您觉得是敲诈,大可报警。”林义龙很诚恳地说道,“我相信只要您有足够证据,无论是交易所还是金管局乃至司法机关都不会放任不管的。”
“那您认为,我们在这儿见面就没人知道了么?”麦金赛尔先生威胁道。
“是的,没人知道。”林义龙故作无辜状。
“……”
“麦金赛尔先生觉得,我们这些所谓‘新钱",和你奉为神明的‘老钱"的区别是什么?”林义龙突然问起了这件事,“或者先生您认为,所谓‘豪门底蕴"到底是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暂且不提其他的事情,我想问一句,假如我姓肯尼迪或者卡内基,麦金赛尔先生的态度会不会合作一些。”林义龙问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明摆着,您用不着为了向我摆出一副‘专业管理人"的谱而回答一个我们都知道的答案。”
“这不能怪我,因为无论是伦敦还是纽约,都是如此。”麦金赛尔先生道,“因为‘守得住"的财富才是财富,能传承下去的事业才是事业。”
“我同意,‘没有传承"这一点对于我们这些‘新钱"来说,这是非常致命的。”林义龙微笑道,“我们虽然没有传承,但还是有点实力的——我希望我可以确保这种实力的传承……所以,希望麦金赛尔先生能够合作。”
麦金赛尔先生是挂着满脸的无奈离开萨里郡别墅区的,他离开后林义龙一直维持讽刺味微笑的脸才放松下来。
“如果不是为了能‘保持财富",我才不会这么装腔作势呢。”林义龙不知觉地自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