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如雷似电般传来:
“差不多行了,大半夜的不睡觉,闹什么闹!”
雨点子应声爆开,重新变成正常雨水落了地,白衣女子被声音震得后退两步,那狼头妖兽五具幻影骤灭,真身倒卷出去,撞倒了无数林木。
陆安一直呆在帐篷内,像看电影一样观赏着远处的缠斗。忽耳边微震,身一激灵,回过神来扭头一看,发现那侍女不知何时也进了帐篷,两手捧着一只玉镯,微微嘟嘴对准那边。
又见其衣衫半湿,玲珑体态若隐若现,陆安不敢多看,却又不忍心不看,便眼眸飞快转动,在远处影像和近前活色之间反复横跳。
场面一时沉寂,林飞暗松一口气,飞身到门前树梢,远远朝着陆安这边抱拳苦笑:
“某不才,打扰了陆兄弟休息,下次一定多喝两杯。”
见那白衣女子也寻声看来,陆安赶紧收了眼神,半转过身,只专心看着眼前性感可爱、又不怒自威的侍女。
“小事而已,我家公子心软,不与你等计较。”
侍女装腔作势说完,捧着手镯递向陆安,眼眸含情道:
“公子圣物,当物归原主。”
陆安脸颊一热,眼神一时慌乱,轻咳一声,赶紧又看向远处。
那白衣女子和陆安对视一眼,不禁心惊肉跳,浑身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当即闭眼调息,半晌方恢复正常。
“时也命也。”
眼眸一暗,白衣女子转身正要离去,府邸大门忽然半开,一对童子童女穿着新衣新鞋出了门来,紧接着,门内飘出一句感慨之声:
“他们也是我的孩儿,聊表慰藉,好生照看。”
白衣女子顿住脚步,回身微礼道:
“圣人仁心,小女子受教了。”
言罢轻挥衣袖,白衣女子将那童子童女卷身离去。
少时一名书童出来,将林飞迎进门去歇息。细雨如丝,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陆公子……我手都捧酸了……”
那侍女软糯委屈的声音适时响起,陆安伸手拿过玉镯,起身朝着那雅院道了声谢,旋即捡起帐篷外的雨伞灯笼,递向侍女:
“姑娘辛苦,早些回去歇息吧,茶……我就不喝了。”
“陆公子收了我东西,请我喝杯茶不过分吧?”侍女跺了跺脚不肯接,指了指外面依旧兴盛的火炉。
“小姑娘……我手都拿酸了……”
陆安拘谨地笑了笑,“那茶泡了雨水,喝了会拉肚子,改天吧。”
目送那侍女不舍离去,陆安窝回帐篷,拿出那玉镯左看右看半天,忍不住也对准玉镯圈口,轻声哼唱: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兴头刚起,彩云身披蓑衣、头戴竹笠、手提灯笼出现在面前:
“差不多行了,大半夜的闹什么闹,跟鬼叫似的!”
“咳咳……喝茶喝茶,雨水泡过的茶,最为养人。”
陆安将茶壶取来,又搬了张凳子到帐篷,合上门窗,点了根暖香,吊了盏云灯。
彩云脸色逐渐由阴转晴,喝了口茶,抢过陆安手上玉镯瞧了半天,忍不住问道:
“那狐狸精在这儿呆了这么久,你们……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说什么呢,怎么可能嘛!”
陆安连连苦笑摇头,“那边打架正精彩呢,我眼珠子都要飞过去了。”
说完,陆安又觉得这样解释不大合适,当即回问道:
“哎不对,我说彩云姑娘啊,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一直监督我做什么?”
“我……咳咳咳……”
彩云一时激动,喝茶呛住,陆安赶紧帮她轻拍后背,等她气色稍缓,便笑道:
“不会是你家公子,也要请我过去喝茶吧?”
“陆公子也不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