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远处的园林里,“青翠亭”中。
一个身穿华贵罗裙,眉宇间有着几分傲气的女子,正坐着品茶,听着下人关于李浅元的汇报。
听到李浅元的失心疯已经好了,甚至还让费青檀给他修行法门,妄图练武时,忍不住摇头失笑。
“妖气入体,原本以为是疯了,结果竟然还让他稍微变得正常了一些,这是打算浪子回头了?”
“可是即使如此,也配不上费姐姐的,为什么费姐姐一定要与他成婚呢?”
这名女子正是神将侯府的嫡女,费蕊。
她至今还未出嫁,并且深受神将侯费剑平的喜爱,在费府之中的地位远远不是费青檀所能够比拟的。
女子身边还有一位身姿挺拔的男子,身穿锦衣,气度非凡。
闻言也是失笑摇头。
“费青檀她是想要凭借着宁安伯之子李浅元,来拖延你父亲的安排,企图三月后考入太白学宫,不愿就这么认命。”
“李浅元是个什么样的人不重要,只要活着,是个人,对于她来说就足够了。”
费蕊深受神将侯的宠爱,所以尚且没有婚嫁,但是她也知道,这种婚姻大事不由自己安排的事,这种事情向来都是豪门女子要经历的。
她此时还没有经历,未来也是逃脱不了。
生在豪门世家,享受了常人不能享的荣华富贵,承担这点代价也是应该。
只是……
费青檀只是一个庶女,而且还是一个私生女,在费府向来不得喜,只是武道天赋显露后,才被带回府中。
联姻这种事情,落到她的头上,真的是一种公平吗?
费蕊叹了一口气。
她理解费青檀的做法,但是在她看来,这种抵抗无疑是徒劳的,若是真的考入太白学宫,地位一飞冲天,自然可以摆脱父亲神将侯的安排,甚至父亲说不定还要讨好她。
但是,太白学宫,也不是那么容易考上的。
多少年了。
太白学宫一共才招收了百余人,这百余人可以说,都是天子门生,大衍圣皇亲传的弟子,无一不是人中龙凤。
费青檀真的可以吗?
费蕊不太懂,但是也只能为她祈祷一下了。
在她看来,与其做些无畏的挣扎,不如在最坏的选择中,选择一个最好的。
这次父亲挑选的好歹是南国公府的公子,比这李浅元不知道好上多少……
…………
当晚,李浅元捧着混元桩练了一会。
不得不说。
现在自己的身子骨实在是太差了,站了没一会桩功,区区三分钟,就累得瘫倒在地上。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浑身上下都酸痛难耐。
在费青檀离开后,李浅元也终于第一次独自出门,前往任职的天牢。
昨晚出门时,李浅元还没有看清这个世界的全貌。
这次出门,喧哗热闹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大衍太玄京。
长安县。
李浅元走在宽阔大街上,向着天牢走去。
一路走,一路看,同时注意脑海之中的文字,看看有没有蓝色机缘触发。
天牢位于大衍京城东市附近,紧靠大理寺,距离皇宫也不过隔了两条大街,往来都是大衍的权贵世家。
数千禁军驻扎在附近,世家又养了不少安保,不管是谁都不敢在此轻易动手,可以说是整个大衍最为严禁安全的地方。
小小狱卒,虽然地位最低,干的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活,但却享受了皇帝级的保护。
而前身之所以嗝屁,让李浅元穿越过来,还是由于前身卖了驱妖符。
大衍的天牢里面,关押的可不仅仅只是人,还有一些妖,而那些妖会散发妖魔之气,哪怕并没有刻意针对他人,普通人长期处在妖魔身边,还是会受到伤害。
体弱多病都是最轻的。
这时候都需要用到道家修士为狱卒刻画的驱妖符,可保平安。
可是前身把这个用来保命的东西,都给卖了。
多少还是有点丧心病狂的。
李浅元沿着脑海中的记忆,到天牢前衙点卯,重新领了一张驱妖符。
随后进入天牢。
放饭时间,来到伙房拎了一个饭桶,来到每个牢房门口,舀上一勺粗粮加上一些盐巴蔬菜乱炖成的粥。
犯人听到声响,立即从草席上爬起来,手中捧着饭盆,望眼欲穿地等着。
“小哥,多来点,多来点。”
李浅元一勺拍在犯人捧着的饭碗中,面无表情地道:“一人一勺,多了没有。”
在天牢外,这里的一个个犯人李浅元一个都惹不起,能够被关在天牢的,哪一个是简单的家伙。
但是在天牢内,小小的狱卒就能够站在所有犯人头顶上撒尿。
就好比眼前的这个白发老头,据说就是某个道家的修行者,修为高深,但此时只能低着头,央求李浅元再给他一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