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渝从黄村长家出来,和来接她的安荣并肩走在村里的小路上。
安荣不明白,安渝为什么还愿意帮黄村长,尤其是在发生了那天那件事之后。
乡间的小路上,老槐树发出新芽,淡雅的青绿色点缀在黑棕色的树枝上,一片生机勃勃的。
看着那些绿叶,安渝勾起一抹淡笑,回了句看上去不相干的话,“在市里开小轿车,和在村里开小轿车,感觉一样吗?”
安荣微微一愣,摇头,“怎么可能一样,市里一水的柏油马路,村里......颠颠簸簸,坑坑洼洼,就连镇上的路也只比村里好一点点。”
“每次拉咸鸭蛋和松花蛋,厂里负责装车的人都得把稻草和芦苇垫了一层又一层,生怕颠烂了。”
安渝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大安村的路是标准的黄泥石子路,路上大坑没有,小坑密密麻麻。
“如果我现在提出要修路,修路的钱得谁掏?”
安荣:“......咱们掏。”
安心食品公司成立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是大安村最赚钱的企业了。
修路,还是安渝提出的修路,大概率是批不下来资金的,只能自掏腰包。
“表面上看,我是帮黄村长跟一品楼搭了个线,但只要那边合作一定,修路这事自然有人操心。”
安渝和黄村长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身份,黄村长是正儿八经的村长,想修路,而且还是为了发展经济修路,上面绝对会批钱的。
即使上面只批一半,剩下的让村里人凑一凑,凑不齐的,最后再由安心食品公司负责。
这样一来,钱还是要出,但比单独掏腰包少的不是一星半点,还能落大家一句好。
安荣皱着眉头,想了好久才想明白了安渝的心思,“你这么说也没问题,但为啥还要让他们养鸡鸭?”
安心食品公司的鸡鸭一向是由肉联厂负责的,而且杨树村也有养殖场,在这里再建一个不是多此一举吗?
安渝轻笑一声,“当然是为了把大安村的人和安心食品公司绑在一起呀。”
“人心这东西是世界上最复杂的,安心食品公司目前还没到让人眼红的地步,真到了那一步,少不了要防着别人使坏。”
“俗话说得好,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想解决问题,就得直接找到根,掐住源头。”
六七十年代农村搞集体副业,养猪养羊养鸡养鸭的不少,咋没有出现啥投毒的案例呢?
因为集体副业人人有份,有钱大家一起挣,人心当然能聚齐。
她让黄村长搞的养殖场就是向六七十年代看齐,把大家的利益绑在一起,才能消灭隐患。
听完安渝的解释,安荣怔了怔,看着安渝的目光有些复杂。
“黄村长知道你的心思吗?”
安渝嘴角微扬,“他能在村长的位置上坐那么久,怎么可能猜不到?”
安荣瘪瘪嘴,敢情就他一个人的脑袋笨,没转过弯来。
“对了,那四家的宅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安渝眯了眯眼睛,“你让我好好想想。”
......
翌日。
安渝亲自带着一品楼采购经理和黄村长碰了个面。
在实地考察过大安村的养殖规模和养殖环境后,麦经理很满意,留在村里吃了顿饭。
饭桌上,都是大安村自己在湖里养殖的水产,河虾、河蚌、泥鳅、鳝鱼、鲤鱼、草鱼,简单做成家常菜都很好吃。
麦经理吃得很高兴,当即决定明天过来和大安村签合同。
“黄村长,你们的水产可要一直保证质量,不然我们可有权拒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