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姩想明天应该会找宅子安顿下来,“你不是把我们拆散了。我在周府分家产。”
“这家产分一年半载?恐怕难舍难分了。”
沈江姩说:“看看吧。”
宋煜便将她剩下的蛋黄吃了二个,很干比较难下咽,用茶冲下才可以,他说:“贡院这边清早的榨菜不错。你可以试试。”
沈江姩夹了一口榨菜,吃着吃着,觉得昨夜里经历的一切都很委屈,燕青使她委屈,周芸贤也使她委屈,她往他肩膀靠了过去,总有些依赖,“你现在有感觉了吗。你帮我们家阿郎这么大忙,我想谢谢你。”
宋煜叹口气,他让她用手去碰碰,“不行。你这件事情我勉强不了自己。你救爹爹,救妹妹,都没有问题。你为了他,这个我没感觉。我现在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
沈江姩很有些窒息,应该没有什么比送上门来,男人说没感觉更令人羞耻的吧。
宋煜把沈江姩推开了些,看着她令人怜惜的眸子,说道:“今日孤会很忙乱,去贡院大殿主持开考宣讲后,各殿试考场去看看。你在这边玩,看看书,困了就休息。我忙完回来陪你。”
“好的。”沈江姩颔首,但她不会回周府了,沈家也被抄了,大舅家也并不欢迎她,她不知道自己该回哪里,知道知道的,武馆。
宋煜随即便去忙殿试之事,他的确很忙,忙到处处需要他,今上沉迷修仙之术,诸事均有宋煜把持,今上在幕后操控。
书房很安静,她细细的体会着等待他归来的心境,她希望时间过的慢些,再慢些。他如果一直不回来,她就不用出去流浪了。
沈江姩趴在窗棂上看着贡院书房外的盆景,突然远远的看见周芸休正红着眼睛往殿试大殿那边走。
沈江姩心想长嫂为母,情场失意,只有另辟蹊径让自己舒服一下,趁还没离,再绕上一个,她非常尽责的对大院叫道:“芸休!过来!”
周芸休见是嫂嫂,居然在太子书房,便忙步了过来,疑惑道:“嫂嫂,你怎生在贡院,少主的书房?”
沈江姩说:“你回去问你哥哥,嫂嫂为什么在贡院太子书房。你哥特别清楚。”
周芸休红着眼睛不说话。
沈江姩温柔道:“你想娘亲了?”
周芸休近二十,算是颇有才干,年纪轻轻已经参加殿试,这时听见沈江姩提及刚刚过世的母亲,便泪意凝咽,“嗯。”
沈江姩宽慰道:“你不要因为娘亲去世,就影响你的考试的心情。这人死不能复生,你考试的时候可莫总想着自己是个没娘的孩子。若是发挥不好,可就考不上功名,这辈子就完蛋了。”
周芸休不被劝还好,嫂嫂一劝,他便嚎啕起来,心态登时崩塌,“这辈子就完蛋了?”
沈江姩哪壶不开提哪壶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温声道:“莫哭了,快去考试吧。你这个状态,可不行啊。快调整一下!你哥都停职了,你得有出息啊,周家所有人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
周芸休深感承压,登时觉得自己必然考试失利,当下已经不抱希望,哪曾想殿试这日娘亲死了呢,“嫂嫂莫...莫劝了。”
“我是你嫂嫂,我不劝,谁劝?这长嫂为母呀芸休。你说咱怎么命苦呀。好端端的娘就死了。”
沈江姩特别尽责的又劝半刻钟,交代他不要总是想着过世的母亲,要专心考试,把周芸休劝的灰心丧气的只想弃考。
沈江姩安慰完了阿郎的二弟,那种宋煜对她没有感觉的苦闷,以及无家可归之感稍稍好了些。
竟不知不觉睡着了,梦中自己很顺利的找到了住处,也摆脱了周芸贤那个恶魔的控制,再也没有人逼她取悦男人,威胁她,恐吓她,猥亵她年幼的妹妹,她在梦里安安稳稳的不再颠沛流离了,甚至于,她又变成了那个被家人宠坏了的小姑娘。
梦里冯美人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妃子,直接告诉她幕后凶手是谁,她爹爹是清白的。二婶婶也生了个健康的小孩。宋煜也和夏凝成婚了,过得平安喜乐。她和颖儿在天涯海角别提多欢乐。
她的睫毛如被轻轻地压着,好生温柔地一下一下地触碰。
突然一阵喧闹。她颤动着睫毛要醒了来,睫毛上的触感登时不见了。
只听有人厉声说道:“皇兄,为何这七人均不能参加殿试?无一例外全部都被逐出考场?”
沈江姩便彻底惊醒了来,宋煜已经在书房内她的身边,她趴在窗棂,他坐在她身边,静静端详她,仿佛不愿她睡醒似的。
她糊糊涂涂竟以为他在她身边看她睡颜看了颇久,方才她眼睫上是他的吻吗,不会的,他已经对她没有感觉了。
“睡着了?”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