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姩问,“全面检查什么?”
“检查一下你身体是否受到乌头影响。银针试一试你血液有没有乌头毒素。”宋煜摊了摊手,诚恳道:“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哦。”沈江姩应了一声。
宋煜将隐疾剖白给沈江姩知道后,光鲜的壳子不能带给他任何优越感,少主也好,太子也罢,在沈江姩面前,他就是个有缺陷的男人,“落胎的事,你怎么想啊,你可以开条件要补偿,物质上或者宅子?”
沈江姩理智,“孩子不健康,我自然是不会盲目生下来。早些落了,少受些罪。”
宋煜嗓子有些做颤,“对不起啊。没有保护好你。”
“你不是在吃避子药么。怎么会?”
“药被人换了。”宋煜眼底闪过厉色,“我身边的人,难说。”
沈江姩心下猛地一揪,是谁设计她怀孕,害她险些被宋煜误会怀的并非宋煜的孩子,宋煜的神情是愤怒,也是失落吗?
宋煜倒也不去拉她手或者碰她,“天晚了,紧忙回主卧去睡吧,明早陈安过来施术,初六初七两天我全天可以陪你,后面开朝,我下午争取都早些回来照顾你,小月子做半个月到一个月,看你恢复情况,我负责所有开销和身体调理费用。”
沈江姩立起身来,“好。早些睡。”
宋煜见沈江姩立起身要回主卧,他突然很难受,也很尴尬,把她弄怀孕,紧接着流产,她态度冷淡,应该怪他的,他就静静的坐在榻上看着她背影。
沈江姩回身问他:“你不睡吗?”
宋煜一怔,“我也睡了。你先去吧,你回去掖好帐子,我这边就灭灯了。”
沈江姩往他走了两步,缓缓的拉住他冰凉的手,她紧紧的攥住,她的亵衣衣袖长,她抓他手的时候被些布料挡住,她就将衣料子捞起来,手直接碰他手。
宋煜被她直接拉手,他胳膊猛地一颤,“沈江姩,你直接拉我手啊。”
“是啊。有问题吗。”沈江姩说,“你过来主卧和我一起睡吧。我一个人怕黑。”
宋煜静静问她,“你让我去吗。”
“让啊。”沈江姩自然而然道,“我不需要检查身体。我身体挺好的。”
宋煜将她手紧了紧,他拿起他画的那张姑苏寒山寺拱桥图,递给她:“给。”
沈江姩拿过来图看了看,画的挺用心,画上是他和她,还加盖了私印,“你画这个干什么?”
“你不是想去姑苏寒山寺,雨天看月亮吗。”宋煜说,“咱俩当今天去过了好吗。这画上,你肚子有妞妞,也算一家三口吧。”
沈江姩鼻子酸酸的。
宋煜端茶给她,“喝一口,刚你沐浴完没喝茶。”
沈江姩饮一口,随即先一步出通房,将这个姑苏烟雨月色图放在几上,这夜她和宋煜一起在画里去了姑苏,画里蒙蒙细雨中,宋煜给了她现实中并不会存在的月色,他虽身体健硕,内心却很有些婉约情愫在。
回到主卧,沈江姩先蹬掉绣鞋,爬上床去,宋煜将她蹬的老远的绣鞋捡起摆整齐,搁在床下,他也掀了被角躺下,然后不用她提醒,他便灭了灯,放下了帐子。
宋煜和沈江姩一人一条被褥,起初楚汉互不干扰。
宋煜没有逾越去碰沈江姩,他吐露了自己内里的病灶和毒,他其实有身份和那份骄傲在,这些隐疾不希望向人透露,他本打算在时机成熟时停药数月和她有孩子,但状况突发,加上得知她父亲是睿王和薛氏的鹰犬,他很意外,他一直以为人品端方的沈胤祥竟是佞贼。
宋煜无法确定自己对沈江姩该怎样相处,但此刻他需要她的靠近,非常禁忌,甚至不孝,但他太孤单了,她却那样温暖。
宋煜反倒不敢主动去碰沈江姩,因为对方如果嫌弃,他会陷入痛苦的深渊,尤其对方是他曾经未过门的妻子。
沈江姩的被褥里细细簌簌的有些动静,夜色里宋煜见沈江姩那边有个黑影轮廓把什么从被子里揪了出来。
宋煜问,“你在被子里来回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