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不是新鲜事。孤知情。”宋煜心中柔软起来,她为了他和她父亲,选择牺牲自己,而保全他和她父亲,他是心甘情愿交出臣子规,将所有事情一己承担的,一切在他的棋盘内,不在他棋盘内的,是沈江姩。
“那么相信,沈院判已经告诉你,沈大小姐为了保全你和他,要去画舫和周芸贤及睿王同归于尽的事了?”
宋煜眉宇猛地一颤。
夏妍耸肩,“总归,睿王同我祖父讲这些时,我的耳目听的非常清楚,睿王说沈父和沈江姩使苦肉计,好似今儿还去摘什么万年灵芝给你治病,为的都是取得你的信任。让你乖乖交出臣子规来。然后在你大婚当天,置你于死地,届时,旁人夫妇和好如初,睿王大业得成,你就再度沦为阶下囚,永无翻身之日!”
原来睿王、周芸贤昨夜在宋煜离去后,下沈府,睿王摸着沈江云的衣领扣子问沈胤祥臣子规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沈胤祥恐怕睿王同周芸贤那孽障在沈府如入无人之境。
沈胤祥家姑娘多,除去姩姩,还有江云和江媛在府,他恐怕睿王要在沈府选妃下榻,当下只得虚以委蛇,说已经快要取得太子的信任,相信待药材给了太子,就可取得太子的信任了,睿王这才放开了沈江云的衣扣,离府去了,沈江云偎在母亲怀里哭了许久。
宋煜闻言,手渐渐收起,摘万年灵芝?她今日不是同宋慕之去爬山玩了么?他昨日见沈胤祥,已经是有心放下仇恨了,要给她做上门女婿了啊。
她父女二人,当真这般狠绝,一定要置他于死地,才安心么。
他不相信沈江姩是在对他用苦肉计,目的是要除掉他,使她父亲和沈府满门再无后顾之忧。她为她殉情,倾尽体己,甚至为他流产,她对他太好了。她不会为了家人要除掉他的...
夏妍颔首,“告辞了。我的新郎官。三月初六,拜堂时见。到时你会知道,你应该选择谁。”
宋煜不言,沈江姩在哪啊。和宋慕之去爬山了不是么,害他吃醋了一天呢,不会真的抱着灵芝回来吧。
赵婷见宋煜这一天颇为配合,当下又记起这一长天宋煜没有吃镇痛药,她恐怕宋煜在夏妍跟前漏出瘸态。夏妍会反悔这桩婚姻。
若夏妍反悔,这样一来今上埋怨她照顾宋煜不周,一来东宫错失夏府的政治援助,和睿王抗衡时,恐怕夏府投诚睿王。
那么宋煜出纰漏,她和旭旭就没有了靠山,目前还不到卸磨杀驴的时候,宋煜得好好活着,她还指望宋煜除掉薛氏母子那两个祸害呢。
皇后当下里见夏妍前面走了,她对宋煜低声说,“煜儿,你等夏妍出府了你再走动,你坐了一天,猛地站起来,你腿僵,走路不好看……”
“皇后慢走,不送了。”
宋煜说着,当下心口猛地一剜,只静静立着,等赵婷和夏妍出府之后,他才开始走路,的确坐久了腿僵,体态很有些不自然。
宋煜又记起沈江姩在床事中喜欢摸他残膝骨头裂隙的习惯,也记起那个在秋水台的午后,她不避讳路人视线,和饮酒后没用镇痛药,瘸态毕露的他并肩行走的场景。
他其实不喜欢遮掩自己的腿疾,如果对方不介意,他也希望不再服用镇痛药,他不愿意为了保持健康体态,而变成一个不能生育的怪物。
宋煜认为沈江姩可以接受他的一切隐疾和丑态,所以他可以纵容她的所有任性,包含今日她和宋慕之爬山,夜不归宿,他亦不会愠怒。
因为她为了保全他而要牺牲自己,已经彻底征服了他,使他甚至有心放下沈胤祥亲手毒害母亲的仇恨,他试着说服自己,匕首伤人,匕首是没错的,错的是握匕首的人,沈父只是匕首的角色而已。
可这一切,都是父女二人,联合睿王、大理寺共同演给他看的苦肉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