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杨砚书显然很是满意她的提议,看向她的眼神颇为赞许。
他们面面相觑一番,揭竿起义道:“哪里来的黄毛丫头?这里也容得了你插嘴?”
轻影愕然地瞧了这人一眼,不出意外,是虎头虎脑的张来财。
也不知他的钱是靠什么赚来的,她分明是帮他们争取了一个折中的方案,他却如此不识好歹。
不领情便罢了吧,她闭嘴就是。
何斐也跟风道:“不可,商会等级并不能代表财富多少,陵州还有好些富商巨贾没有加入商会,他们也要捐才行。”
“好啊。”杨砚书的眸色暗了几分,似带着某种不悦,顺着说道:“今儿你们先捐,带好头,明日你们一人推荐一户富商大贾,他们捐不出来的,就由你们来补上。”
“这……”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给自己找事儿不说,恐怕无论推荐哪一户都是在给自己拉仇恨。
财力雄厚的恐怕日后要打压自己,财力薄弱的捐不出来,自己还得补缺口。
一番争取之后,轻影提出的方案竟是对他们最不苛刻的。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杨砚书道:“既然诸位对这位姑娘的提议无异议了,那就请移步天涯殿,签字画押,也好作为来年减税的凭证。”
天涯殿是与麒麟台配套的屋舍,可供休憩。随着杨砚书此话落地,商贾们也明白,这位大人要的不仅是他们的口头承诺,而是实实在在的字据,日后想赖也赖不掉。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经商之人哪个敢与官作对,日后的生意若想长久,这钱便捂不得。
不多会,乌泱泱人又挤进了天涯殿,里头早已备好了纸笔。
“官爷,我们何家是捐五百两吧……”
“我们张家在商会中也不过二等,捐三百两应该足矣……”
“我们齐家做的是小本买卖,一百两……罢了,就当破财消灾了。”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商贾们已前前后后画押完毕,大多人都不愿再在山头吹冷风,很快便打着回府筹集钱银的名义告了退,只剩了少许人在慢悠悠考虑。
“姑娘,你并非陵州人吧?不知如何称呼?”那着茶白外衫的女子画完押,见轻影立在门边,笑盈盈地与轻影攀谈了起来。
“我姓楚。”轻影礼貌回道:“从北边来。”
女子道:“楚姑娘,幸会,在下陆元尔,在城中开了几家脂粉铺,姑娘若是有兴致,过几日开张了可去逛逛!”
“难怪陆姑娘身上如此好闻,待姑娘重新开业,我一定前往。”轻影见陆元尔亲切,不自觉与她多寒暄了几句。
日头西斜,声音渐消,本以为募捐之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张员外,你怎么了?”徐公子那苍白无力的声音骤然响起。
随着张来财喷出一口鲜血,徐公子素洁的白袍顿时被染成了一片赤红色,紧接着,张来财一头栽到了徐公子的身上。
徐公子本就身子骨虚弱,“哐当”一声和张来财叠着倒到了地上。
“什么情况!”肖鸣和杨砚书闻声赶了来。
张来财覆在徐公子身上人事不醒,嘴角溢出的血吓得徐公子全身都战栗了起来,他颤颤巍巍探了下张来财的鼻息:“死,死了……”
杨砚书心中一惊,脸色也是一片煞白,他不过是想筹钱,怎的还闹出了人命。
“这,这——”殿内的人都吓得不轻,何斐尤甚,他看着张来财的尸体,像是看到了什么恶鬼一般,整个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鬼鬼祟祟地企图从门边溜走。
“封锁现场,立刻。”杨砚书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对肖鸣道:“去,去将景王请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