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剡刮了他一眼,转向杜圣心笑道:“杜圣心,你可真是好记性呀,你的女人住的是琦雯轩,你夜半三更跑来庄宜庭作甚?这里,可没有绝色美人等着你了——“
“雄堡主倒对善和门,了如指掌啊——”杜圣心侧了身边上官夕阳一眼,幽幽道:“虽无绝色美人,有雄堡主盛情相邀,我岂敢不来呀?”
上官夕阳眼珠转动,剑眉皱成一线。杜圣心满意地微笑。
雄剡盯视着杜圣心嘿嘿假笑。两人四道目光交割一起,将空气绞切得破碎支离。所有人在这诡异的一问一答中感受到了莫名的恐惧。
雄剡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朝霍佳嵛摇头皱眉:“门主。你善和门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我本是个外人不便多言,但死的是左右护法,杜圣心当场行凶供认不晦,门主也不好包庇吧。这----对手下兄弟,不好交代呀。”他阴笑着逼到霍佳嵛耳后,气定神闲。
“这是我们善和门的门内事----不劳您——昊狮天应堡主,来挂心吧!”欧阳莲卿血色惨淡的脸上攒了一把愠红,拦上前冷声道。
雄剡得意地讪笑,哼哼数声。霍佳嵛立感如芒在背,浑身的不自在。
“欧阳莲卿!你这是什么意思?平日里,左右护法三四通令都奉你们为尊,到了这个时候,你却帮着恶人,你这是什么道理!”
“是啊,门主,雄堡主说得对!杜圣心杀了左护法,您可得替左护法作主呀!“
“对!要他填命!为左右护法报仇!”
一时间,群情涌动,诸多与桑篱傅青城谊笃的门人愤涌上前替二人请命。霍佳嵛急得手足无措,额头大汗淋淋。
“门主万万不可!”上官夕阳见霍佳嵛嗫嚅难绝,心忧如焚,郑重上来道:“此中尚有许多的疑点,切不可草草断事。杜圣心武功高强,况且--------”他偷瞄了雄剡一眼,故意道:“有雄堡主在,恐怕不妥----”
他的意思,当然是怕众人与杜圣心两败俱之时雄剡趁火打劫。霍佳嵛却似乎不能意会,怔怔地望望杜圣心,再望望雄剡,茫然地:“这----这---”
“上官夕阳,你这话什么意?”雄剡双目竖起,嘎笑道。
“雄堡主容谅!慢不说我们门主与倪夫人杜令主有结义之情,就当是没有,在下与他也相识一场,绝不会看着他不明不白被人怨枉!“
“就凭你?”雄剡嘴角的酒窝蓦地凹下,双目射出幽蓝色一丝凶光。
“小心!”欧阳莲卿惊呼声中,雄剡疾电般扑来,右掌径向上官夕阳攻出。岂料“拼拼”两响,一直被上官夕阳掩在身后的杜圣心左右掌交施,一掌抵了雄剡,一掌狠狠拍在上官夕阳背上。
上官夕阳口中鲜血狂喷,猛地向前跌出,满脸痛苦之色,欧阳莲卿和雄剡同时怒视杜圣心道:“你!”
“哼,上官夕阳,这是你自找的!我杜圣心生平最恨自以为是我朋友,想施恩于我的人!”杜圣心眼角肌肉凶狠地抽紧。将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雄剡大出意料,竟也不敢冒然进犯,只一味嘿嘿邪笑。
“想打架的,外头宽敞!”杜圣心暼一眼众人,纵身掠出厢门。
善和门四大统令及各地域头目狂蜂般追扑出去。雄剡愤恨地刮了眼地上兀自哼哼唧唧的上官夕阳,心有不甘地甩袖而去。
方才还人声鼎沸的厢房,顷刻间廖落寂静。只有昏昏然几星灯火,映着满地的尸体。大统令水功平依旧挺立在床前,双目炯然,看守着那些尸身。他性情孤僻,平日少有朋友。
上官夕阳陡然感到自己和小莲也与他一般孤单,在如此微小的矛盾面前,居然就被孤立成了善和门的弃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