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凤心下稍宽,壮了壮胆道:“令主,我有些话想问您------”
杜圣心展眉望她,以示鼓励。上官云凤道:“您为什么要骗司马青云?明明没有‘长天一色红’。”
“这你不必过问!”杜圣心皱眉回绝她,语气极为生冷:“我自有我的道理!”
上官云凤欲言又止,未了颇是不悦地抿紧了嘴。杜圣心长长叹了口气,柔下声来冷爱的望向她:“云凤,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了好,我只是不想你受到任何无虞的困扰,你明白吗?”
上官云凤心中凄惶,沉默许久,抬头来悻悻点头。她挺身调整了一下情绪,道:
“对了,听丫环说,玉婵已经醒了。”
杜圣心平静地点头:“我知道了。------你就只想说这些吗?”他看透了云凤,作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接受她的“拷问”。
上官云凤把心一横:“听龙啸天说,您去善和门找一个朋友,怎地来了曳云山庄?那费炳到底是什么人呀,您和他有过结吗?还有,小流星百毒不侵,怎么还会被生魂笑迷倒,这些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她早已把这一夜困扰她的问题翻来复去练习了好多遍,一连串的问话涛涛不绝。杜圣心听着她的话,脸色突青突白,满目尽是不堪地痛色。
尊堂上小婵悲愤的脸;庄宜庭前雄剡冷酷的笑;窑堡门前任曳云奸险的眼神;倪姬痛苦而欣然的表情,刹那间鸦阵在他脑中不停盘旋。他佝措良久,方才拣了个比较容易的,慢慢道:
“生魂笑不是一般的毒,是用一种叫“舍忘香木”的树皮焚制的木灰,生魂闻到它的香味,就会全身瘫软。习武之人更会因体内真气反嗜,短时内功力尽失,甚而昏厥。中了生魂笑,只有用‘无心草’的花粉才能解。
“原来是这样。”上官云凤点了点头,没觉出问题被他删略了,和往日听他讲解武学要义般意犹未尽的默记了一番,复又问道:“那您在善和门找到您的朋友了吗?”
“找到了。”杜圣心点点头:“就是倪姬、小婵和青云。--------我们离开善和门后,任庄主收留了我们,这座梦蟾别苑,也是他替我们改建的。”
他知道云凤的问题还远不止这些,为了杜绝她无休止地追问,只好将在善和门发生的一切淡而化之。上官云凤也不起疑,微微笑道:
“想来任庄主,一定是个很好的人,若不然,您和宫主也就不会留下了吧。”
“哈~~~上官姑娘冰雪聪明,过奖,过奖了啊!老夫何德何能喔!”
随着一声爽朗大笑,小庭门外信步走来三人。当先一位古稀老者,高瘦矍铄满面红光。其身后跟着一个四十余岁,双目阴郁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位十六七岁明眸皓齿的俊美少年。
上官云凤曾听香洗描述,料这三人便是任家庄三代庄主任曳云、任朋年和任薇亭。
她起身来礼貌一笑,向跨上亭来的老者抱拳道:“见过任庄主,少庄主,孙少爷。”
任曳云上下打量她一番,目光大亮,朝桌前依旧端坐的杜圣心道:
“杜先生,庄里人盛传,你这位未来如夫人美貌绝伦,聪明伶俐,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上官云凤闻得此言,羞窘无地,无措地望着杜圣心,脸色阵青阵白。
“庄主过奖了,云凤还只是个孩子,您多多包涵啊!”杜圣心到此时方憨笑着站起,作了个请的手势,挡上前将云凤让过一边:“外面风寒,庄主这边请!”
任曳云斜了眼他挡住云凤的手,呵呵笑道:“哪里哪里,您杜先生身边的人儿,老夫怎会‘怠慢’哪?”
“如此,多谢庄主了!”杜圣心面上笑容灿烂,可云凤与他相处日久,光从侧后看到他眼角牵起的弧度便知他笑有不善,心中微微一惊,一种不好的感觉瞬间包裹了这座草亭。
“庄主!少庄主!”这时费炳一路风火小跑过来,怯望了杜圣心一眼,绕到任曳云前急急道:“启禀庄主少庄主,孙小姐醒了!”
“真的?姐姐醒了,她还好吧?”任薇亭听得消息兴奋地抢上前道。任曳云怒瞪儿子,脸显烦恶。
“是,孙小姐很好!------只是---”费炳锁眉不解道:“她突然开口说话了,好像----好像换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