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草邙大军越来越近,然而并没有急于冲锋,只是踏着能够震动大地的步伐缓缓前进着。
而就在草邙大军前方阵营距离铁木城还有百丈时,号角的呜咽声顿止,轰隆的步伐声顿停。
寂静,死亡一般的寂静,就连萧索的秋风似乎也戛然而止。
“唏律律......”
一道浑厚如龙吟般的马嘶突然传出,在这死寂中显得格外嘹亮。
“吱嘎......”
紧接着又传来几道厚重的开门声,铁木城的城门打开了。
“轰......轰......轰......”
没有助威的擂鼓声,只有如重锤落地般的马蹄声。
“唏律律......”
又是一道龙吟般的马嘶响起,只见一匹火红色的战马首先踏出城门。
马名为赤龙,而骑在赤龙背上的是一个头戴金盔,身披金甲的大汉。但见他虎背熊腰,面若重枣,眼如铜铃,须若虬髯,手拿一杆方天画戟,是拖地而出。
跟随其后的,是一色通体如墨的战马,这些战马不但匹匹神俊非凡,其外更是披挂着由能工巧匠特意打造的黑铁护裙,尤其是马头的护额上,还镶嵌着一根令人胆寒的长长尖角。
马背上的将士更是个个膀大腰圆,他们全身也都被黑色的盔甲包裹着,只露出一双泛着寒意的眼睛,且看那黑甲之坚固,即便是被草邙大军射成了刺猬,估计也伤不得分毫。
将士们手中均是握着特制的长刀,足有八尺长短,阴云下幽寒灼灼,煞气外溢,仿佛即将到来的风雨望之也会退却。
此情此景下,正所谓:千驹踏地声震耳,万蹄起落寒敌心。
重甲冷刀扫阴云,煞气汹涌卷秋风。
伍仟黑甲重骑军,铁木城最后的底蕴,为了城中百姓,为了家中妻儿,为了高堂上的白发,也或许,只是为了一句承诺,一种荣耀。
他们跟随在日日夜夜守在城头的世子殿下身后,个个双目坚定,视死如归。
望着从未出城的大汉重骑,五十万草邙大军竟是感受到一股“何须马革裹尸还”的死意。
被这股气势震慑下,鸦雀无声的草邙军中,有一部分人竟是露出了惊惧,尤其是距离对方最近的中军,黑甲重骑虽是只有数千,但见微知着,泱泱大汉果然气势非凡。
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两军对垒怯者溃。
草邙大军虽是不惧区区伍仟之众,可若是对方拼的全军覆没,直捣军中,他们必定会阵脚大乱。
而若果然如此,届时也只得层层围杀,他们虽是人数众多,但奈何拥挤之下也是爱莫能助,相距甚远的侧翼更是鞭长莫及,这样一来,己方势必损失掺重。
“草邙可汗何在!”
一道浑厚的声音突然压过翻腾的铁蹄,金甲将军高举方天画戟,身后的黑甲重骑竟在刹那间齐齐止步。
看到这一幕的草邙战士目光均是一缩,这可是重骑军,连马带人所挂甲胄不下数百斤,一声号令下竟是说停就停,而且看情形竟是轻而易举,毫不拖泥带水。
两军相距约莫五十丈,已进长弓手射程范围,若此时草邙大军洒下漫天箭雨,无疑是最好的时机。
可草邙主帅在看到黑漆漆的铁甲时,嘴角却是不由的抽了抽,他心知即便是万箭齐发,不但伤不的对方分毫,且对方势必会立刻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