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玉门银号后院大门开启,一袭黑衣的锦衣卫把总朝八,探头探脑地走了出来。
怀揣着长官泉兴校尉的密函,朝八策马扬鞭向着东城门飞驰而去。一路上他极为小心,密切注意着身后是否有眼线跟随。
但他却并没注意到,从他出门之后,头顶上一只展翅金雕就已跟随着他在空中翱翔了。
经过了竹山一战,林川拿到了一堆养蜂人的宝贝玩意,早就将这大鸟武装到了牙齿,那胸口处的可变焦跟踪摄像头,能在万米高空锁定一只小猫,更别说骑马的锦衣卫了。
而摄像头回传的画面,同步给了待在城外的钟兴手里的跟踪器上,无所遁形。
只见此时此刻的钟兴,跨坐在汗血宝马之上,身穿着林川分发的碳纤维作战服,还有防弹背心与战术头盔,防弹陶瓷板插了4块,将身体四面都给护住。
贴身的刀袋中,插了不下40把柳叶般的飞刀,钟兴已经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朝八深知时间紧迫,出城之后将手中的马鞭都给挥冒烟了,根本不管月色下的道路有多崎岖,只管拼命冲锋。
或者说他只是记恨林川的那一记耳光,想快点搬来救兵,早一点将林川抓入诏狱。到时候,一定要把林川的脸抽掉一层皮下来!
一想到此,朝八就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所骑的战马跑得更加飞快。
短短两个时辰,他硬生生在夜路上奔袭了300里,把马都给近乎跑断气了,不得已停在了官道旁的驿站内,稍作休息,换马继续赶路。
这时的天空乌云密布,下起寒冷刺骨的雨,连在驿站外喂马的马夫,都高举着斗笠快速回到了驿站内。
没有人注意到,一道闪电落下,照亮了那个站立在驿站院门外的漆黑身影。
钟兴踏着泥泞的大地走进院内,侧头望去,马棚里二十几匹战马纷纷躲避着他的目光,就像对眼之人是林中的猛兽一般。
“人不少,真好。”钟兴露出了一个幸福的笑容,没有任何要闪躲的意思,径直向着内馆走去。
一把推开门,就跟钟兴想的一样,并不大的大堂内,所有的桌子都被撤走,只留下了一张放在正中。
朝八坐在那里,抱着烧鸡正啃食着,而在他的四周,从一楼到二楼,密密麻麻站满了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足足有三十来号,那一把把官刀在灯笼的映照下闪动着寒芒。
“狗东西,跟了我一路,跑累了吧?给,赏你吃的。”朝八揪下烧鸡的屁股,一下丢到了钟兴的面前。
众锦衣卫不由捧场冷笑了起来……
“1,2,3……”钟兴无动于衷,自顾自地数起了屋里的锦衣卫来,“算上你才三十一个……根本就不够啊!”
“不够大卸八块了你吗?”朝八一笑,嘴角就扯得一疼。
“还好千秋大人神机妙算,早就知道那该死的方渊肯定会派人劫道。但是你没想到吧?我们南镇抚司早就在沿途的驿站都安排了人手,就等着预防你这种狗东西起歹念。”
“其实我早就可以动手了,在来时的路上我有一百次的机会要你的命。但不行,这可是大人难得交给我杀锦衣卫的任务,只杀一个你怎么够?”钟兴浑身都在颤抖,“我钟家一百零五口都死在你们这群畜生的手里。区区三十一只畜生,怎么够给我的家人偿命?”
“你傻了吧?一个人也敢硬闯我们锦衣卫埋伏的驿站?今晚就送你去见你的家人。”朝八一挥手,众多锦衣卫挥刀便冲了上去。
钟兴抽出了身后的匕首,随手抛向半空,甩开双臂前倾身体,以一人之势冲向了扑来的锦衣卫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