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开步子,挺括长裤没有因为动作泛开多余的褶皱,这样标准的步态估计整个卡特蒙纳家族只有一个人拥有。
家族的长子掀开洗漱间的帷帘,出现在母亲与佣人养女欢爱过后的卧室,他面色如常,嘴角下垂,依旧是不苟言笑的弧度。
“让我打个赌,”我自然地坐在床上,顺便拈起被角盖好,把身下人包的严严实实,这才继续说道:“你看了多久?估计刚离开不多时你就回来了吧。”
树敌无数的卡特蒙纳自然有它自己的逃生方式,我向着被风掀起的空隙内望去,黑蒙蒙一片。
但是这房间里可没有开窗啊,风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剩下唯一一种可能性已不言而昭。
艾森威尔没有回答我,或者说从他那张死硬的嘴里能够掰出一个音调就算难能可贵了,红眸微动,他权衡着面前这一幕,最后才看向紧闭的门扉,似乎想同我出去聊聊。
我不意外,只是摇了摇头,道:“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把一切告诉你,我来的时候他不会让人监听这间房——你不知道吗?”
毕竟连直通隐蔽卧室的密道他都告诉给你了,你怎么可能不明白这栋宅邸正处于何人的掌控之下呢。
生性多疑的毒蜘蛛正在一点点构建独属于他的网络,以此为中心,把他的势力范围慢慢扩大到整颗星球。当高楼大厦里的政客醉生梦死时,他们将永远被困在慢性毒药的针尖下,让那些带着卡特蒙纳家族标志的服务员、招待小姐、侍从们恭敬而轻蔑地伺候着。
卡特蒙纳家族血脉早已枯萎,树干远在遥远皇室时期就被一点点剥开剔除。现在他来了,他的毒素缓慢而持久地渗进这片曾经生活过公爵将军一众不知其名的大人物的土地,举起自己尖锐的节肢,像是指挥着一场交响乐曲,最后收手,静候着卡特蒙纳的终焉。
真可怜,小莱恩也就成年前这几天快活日子好过了,等他满心欢喜地成为家主,就会发现自己早就沦为夫人的傀儡,为他架空整个家族的计划添砖加瓦。
我摇摇头,不知道是在为谁叹气。
所以我自己就比他好吗,身为一介贱民居然被这么个大人物看上,同金银堆砌出来的娇贵小宠物一样被养在这座宅子里,咖位大大提升了呢。
话音未落,他的眼神就锐利起来,像是很多“你知道的太多了所以我不能把你留下来”的反派,只是话远远没有那些人多,深谙反派死于话多的套路,好评。
黑发青年点头,干脆地承认我的问题,这句废话在对与否之间没有多少犹豫的余地,只是他并不打算就此对我做些什么,而是把我从夫人床上带离,让我坐在椅子上,自己则自然地半跪在我身侧。
?你想干什么?
我被这一连串动作惊的说不出话,懵逼地眨眼,刚想起身又被摁下,整个人在躺椅上晃来晃去。
我收回前言,这家伙不是有点呆的程度,他简直就是交际的反义词,原始社会进化的漏网之鱼,强迫我坐着等他酝酿语言。
“……我可以让你走。”
他的声带就好像刚从二手店里淘来几十年不曾面世的磁带,由里及外透露着刚刚做人的青涩。但我的注意力已不在此,他话中的决意让我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魅力。
不会吧,难道在这个世界我已经成为了小白脸的平方,只要杵在那都会有人迷恋上我?
呵呵,做个白日梦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