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订了同一航班回南方,陈淼靠在梁逸舟肩上几乎睡了一路,大事小事全由梁逸舟包办,她就负责把自己牢牢拴在他身上就行。
陈淼看着窗外的风景走神,云朵一团一团,从近到远,天空灰蓝灰蓝的。
她靠在梁逸舟肩上,渐渐有了困意,闭上眼,醒来时发现身上盖了张毯子。
抬眼看身边的人,顿了顿,小心翼翼将自己身上的毯巾盖在那人身上。
动作轻到没有一丝风声,脖子上的皮肤对温度敏感,生怕一点凉意将他惊醒。
梁逸舟的睫毛跟他的人一样,干练韧劲,一簇一簇连结在一起,她又一次近距离看着他的正脸,好奇怪,他这样睡不会不舒服吗?
她伸手垫在他的脖子下面,调整坐姿,把左腿搭到右腿上,一边臀部抬起。
看着梁逸舟锋利的下颌线,利落的五官,和由于侧着头而明显凹陷的一边锁骨窝。
他们坐的是头等舱,没被衣服遮住的春光背对着隔了一条过道的人,陈淼毫不避讳的欣赏着,手肘撑着扶手,脸靠在皮质躺椅上,渐渐有了笑意。
原本刚睡醒的朦胧被冲刷,眼中清明。
依旧将手垫在身边人的脖颈,另一只拿起手机想记录起这个美好瞬间,身体后仰找了个能清楚拍到自己的角度,按下快门。
手中的皮肤扭动,绒毛细软,微小的动静像是在挠痒痒,然后手腕被抓住,牢牢呆在那人的手心,搭在他的腹部。
梁逸舟手指轻叩两下放在桌上的手机时间,揉了揉眼睛。
飞机准备落地,空中播报适时响起。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已经降落在广州白云机场……下次旅途再会。”
陈淼的手用力紧了紧,柔声说:“我们要很久不见了。”
两人十指紧扣,梁逸舟坐直了身子,一手搭在膝盖上侧着身。
她的发顶传来温柔的触感,他说:“不用勉强,我一直都在。”
“好。”
考试前陈淼和梁逸舟说自己假期出门的不便,窘迫又期待着。
害怕他不开心,害怕彼此有隔阂,害怕不见面产生解决不了的矛盾,又期待梁逸舟能接受自己并不顺利的生活。
她像从前对齐柯那样,双手牵起他的,神色不热闹,反而有些冷。
眉宇中带着淡淡的忧愁,梁逸舟的心情也跟着低落。
“我们这两个月可能不能经常见面了。”
支支吾吾地说了下一句话,“我家管的有点严。”
像还有没能说出的难言之隐,梁逸舟拥住她,头埋在她的肩,说:“我会特别想你。”
“特别,特别想你。”
不知道自己能给她的生活带来什么改变,但他想给她很多很多安全感,他会一直一直在她身边。
陈淼开始变得乐观,“我会找机会出来,但是可能见不了太久。”
总会找到机会的,会见面的,来日方长。
一个人离开家,走去这么远的地方,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得已要隐藏对未知的恐惧,克服对交际的不安。
她连学校的路都走不全,有些建筑物都记不住,知道以后会很难很难,可对于自己想得到的东西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
很多事情自己能独自面对,或许熬一熬就能过去,梁逸舟的出现让她不用勉强自己,不用被迫变得强大。
她能呆在他的保护伞下,也可以适当的懦弱,做一个不太勇敢的人。
让人止不住地留恋着这种感觉。
下了飞机,从梁逸舟手中接过自己的行李,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始终保持着距离。
响亮刺耳的对话声在耳边缠绕,有人接着电话步履匆匆一路推开前面慢走的行人,那人不算高大,只撞到梁逸舟三角肌的位置。
见那人的手肘即将直怼上陈淼的脑袋,他反应迅速地搂过陈淼的腰往自己身前和侧边的玻璃带靠,紧接着张开手掌挡住她的头。
陈淼踉跄了一下。
“对不起啊,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