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摔在了地上,巧巧慌忙过去把她扶起来,不过黄鹤并不在意,坐回椅子上,继续吃饭。
“邓荣!去给我打盆水来!巧巧!你扶她干什么!去洗洗手,给我拿一身干净的衣服来,我现在就要换!”孙少卿火急火燎地嚷嚷。
看来洁癖相当严重啊,黄鹤一边感叹一边夹菜,好几天没吃过一顿正经饭了,今天非得吃撑不可,羊肉、鳝鱼和鹌鹑,都是她喜欢吃的,她扒拉了几口饭,大口咀嚼。
“水!快点!”孙少卿甩着手大叫,放佛手上沾染了别的男人的精液。
“来了!”邓荣端着水盆,胳膊上搭着手巾,快步走到了孙少卿的面前,孙少卿洗了一遍又一遍,用手巾擦了擦手,“再去打一盆水来!”
“是。”邓荣又端了一盆水来,胳膊上搭着一条新手巾,孙少卿洗完擦干了手,巧巧早就端着托盘立在身侧了,托盘上是一套新衣服,“你洗手了吗?”
“洗了。”巧巧答。
“你!过来给我脱衣服。”旁边的小丫鬟过来给孙少卿脱了衣服,巧巧帮他把新衣服换上,等他热热闹闹地换好衣服,黄鹤也吃饱了,不过鹌鹑没吃完,有点可惜,黄鹤手拿着鹌鹑,细细地啃着,孙少卿远远地坐着,皱着眉头看着她。
黄鹤头上梳着螺髻,全身上下没有带一个饰品,脸上也没有任何脂粉,只穿着简单的黄衫子红裙子,就已经美得不可方物了,但可惜的是,她不是那么爱干净,手上竟然能直接抓着油腻腻的鹌鹑,虽然吃相很可爱,但一想到那油腻的触感,就让孙少卿忍不住想要洗手。
黄鹤终于吃完了饭,打了一个饱嗝,孙少卿捏着鼻子,让邓荣把香烧上,又交代巧巧,取了鬃毛软刷来,给黄鹤好好刷刷牙,让她多漱几遍口,下面要好好清洗,指甲缝里也要好好洗干净,交代了好几遍之后,才让巧巧把黄鹤带走。
洗澡水又重新备下,巧巧拿了更细软的巾帕来,黄鹤洗过手,倚在洗澡桶边上,一边泡澡,一边由巧巧伺候着刷牙漱口。
“抱歉,之前给你洗身子的时候太过用力了。”巧巧说着,撤下了漱口杯和牙刷。
“没事,要是疼我就跟你说了,你看,现在已经不红了。”黄鹤抬起胳膊给巧巧看,白皙的手臂上,果然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那就好。”巧巧拉过黄鹤的手,用沾湿的巾帕细细擦拭着她的指甲。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肯定耽误你休息了吧。”
巧巧抬起头,看了看黄鹤,又继续擦拭指甲缝,“娘子客气了,我是个下人,伺候阿郎和娘子,是我的本分。”
“我姓黄名鹤,你直接叫我黄鹤就行。”黄鹤看着巧巧的脸,巧巧抬头,正对上黄鹤的眼睛,惊异于那眼神的温和与坦诚,巧巧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黄娘子,你想给阿郎做侍妾吗?”
“侍妾?我不能做妻子吗?”
巧巧惊慌地环顾左右,“嘘!小点声,阿郎已经娶妻了,黄娘子要是进来,只能做妾。”
“哦,原来是这样。”饭桌上没站起来那位,应该就是他妻子吧,“我不想做侍妾。”黄鹤坦言。
“什么?”巧巧很吃惊,“那你干吗跟阿郎一起回来?他要我清洗你的下面,肯定是要跟你睡的,他刚才还抱你摸你,你是…妓女?”孙少卿一向是嫌妓女脏的,碰都不会碰一下,今天怎么会带一个妓女回来?巧巧想不通。
黄鹤笑了,“我不是妓女,也不想做侍妾。”
看她不像撒谎的样子,巧巧着急起来,“那怎么办?现在大门都已经关了,就是想送你出去都难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跟阿郎回来?”
“怎么想的?他跟我说跟他回家就可以吃穿不愁。”
“你为了这些东西,就把自己卖了?”巧巧生气了。
“我父母双亡,无家可归,又身无分文,饿肚子的感觉,不好受啊。”黄鹤叹了口气,从巧巧手里拿过巾帕,自己擦拭着指甲缝。
巧巧拿回巾帕,湿了湿水,继续给黄鹤擦拭指甲,“黄娘子,我理解你在外生存艰难,但是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去处,你既然不想给阿郎做侍妾,还是早点走比较好。”
“没事的。”黄鹤笑了笑,“我跟他说好了,只是来这里做客,想走的时候,他也不能拦着我。”
这回轮到巧巧叹气了,“说是这么说,黄娘子你这样的容貌,只怕阿郎不会轻易放你走。”
“你这样说,倒好像这里是龙潭虎穴一般。”
“这里不是龙潭虎穴,是牢笼,进到这宅院里,成为阿郎的侍妾,就再也没有了出门的自由,下半辈子都只能生活在这牢笼里,而且阿郎好色,从不会对一人专情,那些侍妾们,现在都独守着空房,盼着阿郎哪天能想起她来。”巧巧压低了声音。
“你在背后说你家阿郎的坏话,不怕我告诉她?”
“黄娘子要是那样的人,我就不会说这番话。”巧巧洗了洗巾帕,“阿郎是个有钱人,但不是个好夫君,你要考虑清楚,这一步走错,可就没法回头了。”
“我现在还能回头吗?”
“虽说有点难,但也不是毫无办法,大门关了,还可以从侧门出去,现在还没有多少人见过你,我带你出去,不会有人怀疑的。”巧巧细心地给黄鹤擦着手。
黄鹤握住了巧巧的手,“谢谢你,这么替我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