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到了孙少卿的房里,孙少卿仔细查看了黄鹤的伤,嘱咐她以后走路一定要小心,戈纤月抱着阮在一旁站着,神色也很是担心。
“阿郎,午饭好了,现在传菜吗?”巧巧问。
“传吧,黄娘子,你也留在这里,一起吃些。”孙少卿说。
“不了,三郎和戈娘子吃吧,我跟夫人说了,一会儿过去吃饭,她还在等着我呢。”黄鹤笑了笑,“我觉得身上有些乏累,吃完饭想回去歇息,下午就不过来陪三郎了。”
“好,你是需要多歇息,好好养着吧。”
黄鹤出了门,穿过天井,“彩儿,你去吃饭吧,吃完饭就去歇息,我等会儿吃完饭要睡个午觉,你不用过来找我。”
“好。”彩儿走开了,黄鹤来到了饭厅,万里雪、方晴和施文燕正在吃午饭。
“今天人这么少啊。”黄鹤走进去笑着说道。
“你怎么来了?还以为你和官人一起吃呢。”万里雪说,“柳风,再拿一副碗筷来。”
“戈娘子去陪阿郎了,于娘子和允吉去陪允吉的同窗了,可不就剩我们几个了吗?”方晴说。
“允吉的同窗?昨天晚上不是来过了吗?昨晚住下了?”柳风给黄鹤盛了饭,黄鹤拿起筷子。
“没有,允吉说昨天晚上玩得高兴,今天就又请来了,好不容易交了个朋友,可不得多显摆显摆。”方晴说。
“今天书院不上课吗?怎么中午就来了?”万里雪问。
“说是老师有事,临时休息一天。”施文燕说。
“夫人都不知道,你们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黄鹤问。
“我们倒霉呗,刚要过来吃饭就遇到了于娘子,听她好一通炫耀。”方晴说。
“允吉交到了朋友,于娘子心里高兴,也可以理解。”施文燕笑着说。
“哼,我才不理解。”方晴翻了个白眼。
“黄娘子,听说有个下人要非礼你,你没事吧。”施文燕看向黄鹤。
黄鹤看了看万里雪,又看向施文燕,“我没事,你怎么知道?听谁说的?”
“这我也知道啊,下人间都传遍了,你放心,夫人已经派人把他狠狠打了一顿,还赶了出去,给你出了这口恶气,以后下人再也不敢欺负你了。”方晴说。
“三郎要是知道了,会不会迁怒于你?”黄鹤问万里雪。
“他愿意怎么想是他的事,我必须要让下人知道,做出这种事,后果是很严重的。”万里雪面无表情地吃着饭。
“迁怒确实有可能,官人有时候很不讲理。”方晴说。
“下人虽然都是夫人在管,但是那么多下人,谁能一定不犯错,不能一有下人犯错,就说是夫人的不是吧。”施文燕说。
“没事,你们不用担心,这么点小事,我应付得来。”万里雪说,“赶紧吃饭吧,一会儿菜都凉了。”
万里雪已经在孙宅当了六年的夫人,这种小事,她当然处理得好,看着她镇定自若的样子,黄鹤安心了,也不知道之前是在瞎操什么心,还以为这件事会让她为难。
饭桌上的话题又转到了昨晚的庙会上,方晴和施文燕聊的很热闹,黄鹤时不时插一下嘴,万里雪则一直安静地吃着饭。
吃完饭,黄鹤说要从东花园回去,方晴和施文燕说要去万里雪的房间算一算昨晚的帐,和她们告了别,黄鹤穿过会客厅,拐弯穿过天井,路过了账房和佛堂,逛了逛花园,就回去休息了。
晚上孙少卿让邓荣过来请黄鹤一起吃晚饭,黄鹤推说身子不太舒服,没有去,早早就睡下了。
秋雨接连下了三天,天气阴沉,空气凝重,孙少卿不出门,黄鹤也不过去,万里雪和方晴她们过来探望,戈纤月还了在庙会上借的钱,黄鹤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只是懒懒的,不太想出门。
中秋那天,没有团聚,也没有赏月,黄鹤、方晴、施文燕和戈纤月在万里雪的房间里说笑,孙少卿在自己的房间里吃了晚饭,叫了施文燕过去,中秋节就这样湿漉漉地过去了。
第二天,天空变得明亮起来,虽然还在下着雨,但黄鹤感觉压抑的心绪变得轻盈,她吃过了午饭,独自在东花园里闲逛。
雨势变小,却还是淅沥沥下个不停,微凉的秋风吹过,带来湿润的桂花的香气,黄鹤撑着慢慢走过石板路,在一棵桂花树前停了下来,细小的桂花被雨水打湿,在风中轻轻摇晃,桂花的季节也要过去了,黄鹤摘下一朵,放在鼻下闻了闻,那味道很香,很浓,和清凉的空气一起吸入,沁人心脾。
“姐姐喜欢桂花?”
黄鹤回头,见一个少男站在身旁,雨声遮蔽了他的脚步声,黄鹤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黄鹤笑了笑,“喜欢,桂花很香,弟弟也喜欢吗?”没见过的孩子,想必是孙允吉的同窗吧,听说最近一直过来陪孙允吉,他年纪应该比孙允吉大,个头比黄鹤还稍高一些,不过到底是个少男,脸上稚气未脱。
“喜欢。”少男收了伞,站到黄鹤的伞下,手握住她的手,将桂花拿了过去,轻嗅一下。“就像喜欢姐姐一样喜欢。”
小家伙长得清秀可爱,言行举止却十分大胆,看穿着打扮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总不会小小年纪,就已经混迹于烟花场所了吧?“你是孙允吉的同窗?”
“姐姐不认识我了?”少男很吃惊的样子。
“我们见过吗?”长相是挺符合她的胃口,但黄鹤实在没什么印象。
“姐姐不会是在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