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是白天睡了很久，再心力交瘁，念玥也只睡了两个小时就再无睡意。
她换了衣服，走到妖旅几十米外的溪流边坐下，今夜的月色格外皎洁，明亮到让她心烦。
但知道了洛粟这些年干的事，心中怨愤似乎也没那么深了。
也很难办。
这种说也不说一声的莫名消失，其实与抛弃并无区别，他打着“为你好”的旗号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对她毫无作用，除非他往后去治疗被魔气侵体的妖物，不然这些年的付出都是一场空。
可名义上都是为了她，她这压力可太大了。
什么都没有，还莫名背上了这样一座恩情“大山”。
念玥烦闷地捧着脑袋，毫无头绪，而她还不能无视洛粟的付出……
“唉。”
她随手捡起一颗石子，丢进溪流中。
近处的细流截断一瞬，又恢复，水面月色粼粼，一如往昔。
“会很为难吗？”
念玥一激灵，转头看到宁也时，她拍了拍胸口，“你吓死我了！”
“抱歉，令你为难并非我的本意。”宁也在旁边的草地坐下，看着潺潺的溪流。
她定了定神，“我知道，谢谢你解答了我一直以来的疑惑，说是执念也不为过，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还真有点哭笑不得，原来像洛粟那样的大妖，都会闹出这种乌龙。”
念玥小声叹息，那她开旅店那前几十年闹过的笑话，也算不得什么。
“像他们那样修炼出来的大妖，已然活了许久，是非常依赖经验的，也习惯于高高在上，往往很多事情还没有结果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下了定论，发生这种事也是有可能的。”
宁也分析着，不动声色地又损了损不太聪明的洛粟。
念玥眉眼低垂，“宁也，你是怎么想的呢……”
“什么？”宁也并未听清。
“我是说，或许……不值得为我这样耗费心神，我只是一个偏远小店的老板，怎么想也都是过客，而且我妖力低微，也无法给同等的回馈报答，所以，您不用搭理他们胡闹的行为。”
念玥斟酌着用词，可许是夜深不适合做任何决定，脑袋一团浆糊。
“胡思乱想什么呢？你所担心的，都不会发生。”宁也说着，抬手覆在她微凉的手背上。
念玥本想反驳，说一句“你又不知道我在担忧什么”，又憋了回去，即便说了她的忧虑……大妖又怎么可能真的理解，哪怕现在是能理解的，过了今晚，他们依旧差距甚远。
为今之计——她还是要尽快驯服那股魔气，既然与身俱来，它应该能供她驱使才对，而不是自始至终都作为一个旁观者，甚至还干扰她的修行。
“很晚了，您先回去吧。”念玥仰头望月，小声道。
宁也本想再说些话，可看到小姑娘近乎恳求的神色时，便起身回屋，“凌晨有些冷的，早点回去吧。”
“好。”
念玥长长地舒了口气，在月下试着疏导了一会儿经络，依旧没什么起色，便也回去了。
第二天上午，念玥发信息问了顾羡扬宣发的事，被叫去他的套间商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