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如碎金般洒落在山边那片广袤无垠的沃野上。
一片耀眼的金黄。
田地里,上身精赤,穿着犊鼻裈的农户们,或是扶着犁子赶着牛,或是自己拉着犁。
古铜色的脸上洋溢着生活的艰辛,双眼茫然的盯着前方。
黝黑的皮肤上,青筋暴起。
但他们弓着背,一步一个脚印,却不敢停歇。
晶莹的汗水如珍珠般从他们的额头滚落,撒入脚下那面沃土。
也算是顺便施了点肥。
远处的青色的山峦连绵起伏,给清澈的河水染上一抹绿色。
不知何时,一个个头扎黄巾的人,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那片黄色,竟比绿水青山,还要充满生机。
太平道,黄巾军。
踩着脚下松软的土地,黄巾军们的目光看向远处的村落和小城。
沙沙,沙沙的脚步声,惊起阵阵的乌鸦。
“嘎嘎嘎!”
的沙哑叫声,唤醒了耕田的农户。
看着一片金黄色的头巾,他们呆滞的瞳孔中终于亮出了一点色彩。
下一刻,这色彩就变成了惊恐。
“黄巾贼来了!”
有些已经大叫着向后跑去。
有的依旧迟疑,目光在耕牛、犁具和黄巾贼之间来回逡巡。
“嗵嗵嗵!”
当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后,他们终于醒转过来,一个个丢下耕牛和犁,飞也似的向左三乡中奔去。
远处,刺耳的金鼓之声响起,随后就是浓浓的黑烟升起。
左三乡四周良田中的农户,官道上的行人,田野间奔走的孩童妇人,都开始快速折返。
一些简易的村落中,也走出不少人众,有拉着车的,有背着包裹的,大家都在赶往左三乡这座小城。
远远的,就好像一个个的黑点。
......
“若我有一百骑兵,当可趁机夺下城门。”
徐平的目光随着沃野良田上奔走的众人,转向若隐若现的左三乡。
在他的指挥下,走出树林的黄巾军开始列队,虽然一屯一屯的有些混乱,但也勉强成阵。
相对,另一侧的刘彭所部,就是约两千人松散的站着,以屯为单位,或是几百人,或是百十人,如天上混乱的繁星,整体移动。
......
太阳高升,天气炎热,却无法阻挡黄巾军的步伐。
他们终于来到了三亭和左三乡。
徐平率领本部曲屯前往左三乡。
刘彭则是带人转向,围困三亭那类似坞堡的亭院。
“攻下三亭,每个人今天吃一顿饱饭!”
随着刘彭一声令下。
几百个黄巾卒乱哄哄的冲向了三亭,他们举着简易的木盾,抬着简易的梯子。
然而,一直跑到亭院下,都没有遭到攻击。
一个黄巾卒踩着简易的梯子翻了进去,里面传来“哎呦!”的惨叫声。
“怎么啦?”
外面的一个老头大声问道。
“里面没人,俺崴到脚了。”
闻言,黄巾卒们轰然叫好起来,里面没人,那就是白捡一顿饭啊。
很快,一杆黄色旗帜就在三亭上飘扬起来。
“哈哈哈哈!”
刘彭仰天大笑,挥了挥手,“走,看看姓徐的怎么打左三乡!”
......
此刻,徐平所部刚刚抵达左三乡的外围,看着两丈左右的夯土墙和护城河,他的眉头深深皱起。
管亥同样没有办法,就算有奸细,那也不是现在用的。
奸细人数不多,必定要等大军劳累的时候才好动手。
现在出手就是寻死。
也就是说,城必须强攻。
除非......
“先去劝降吧!”
徐平下令道。
闻声,一个大嗓门的屯将骑着马来到城边,大声呼喝了一通。
无谓就是赶紧开门投降,那就是太平道的徒众,大贤良师的弟子。
若是不开门,那就是要死的苍天欲孽,若是攻破城门,不论老少一个不留。
回应他的,是两支羽箭。
此人站的较远,挡飞了羽箭,然后策马回来。
“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