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覆天幕,雷霆惊作响,快雨笼山岭,森森似银竹,驰车远赴白昼城,朦胧山道未留痕。
“庄主,已经和影灵派的人沟通好了,去了白昼城立即就可以为您护法驱逐心魔。”
暴雨之下,蓑衣人策马疾驰追上了疾驰的车马。
他飞身下了马,跪在那泥泞小路之上,高声呐喊,声音被雨冲刷得有些失真。
一双白皙修长,戴着玉扳指的手从马车帘子里探出。
雷霆在此刻亮起白光,马车内交领长袍的青年在雷霆之下唇红齿白,俊美无双。
“影灵派的事,我已知晓,我那师尊的墓碑可安排好了?”
徐旭阳抬起头,他那惹人注目的凤眼中尽是阴邪气度。
说话间,一丝冷雨贴着他的脸,滑落到了肩骨皮肉之上。
“已经安排好工匠修缮。”
蓑衣人不敢直视,垂头老实的回答。
“如此便好。”
一声轻叹,似乎带着化不开的怅然
……。
沉默半响,雷雨潇潇,车轮滚滚,蓑衣人循声望去。
只见那车马早已在大雨中远去。
回想着刚才雷霆光华下那惊鸿一瞥,他不禁唏嘘。
人人都道徐公子是清雪山庄最有武学天赋的庄主,最喜怒无常的庄主。
却少有人知道,这一位庄主曾经也是江湖中冉冉升起的明月。
当年的徐旭阳,那是何等的风光霁月,何等意气风发。
一直到,他师傅将清雪山庄的魔功悉数的教导给他,告知了其身世真相,并在他的面前,一个个的斩杀掉那些江湖好友。
那老庄主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彻底的断绝了徐旭阳行走江湖的妄念。
将那一抹独属于天空的清朗的明月钉死在了山庄,碎其傲骨,摧其心智,断其后路。
徐旭阳也不愧是老庄主一手教导出来的学生。
在徐旭阳十七那年,他便拉拢了山庄大小执事,于大雪纷飞的夜里,送了老庄主魂归西天。
大家显然都没想到,徐旭阳居然会转变得那么彻底,居然连对他有十来年养育之恩的师傅都能够痛下杀手
……。
一个时辰之后,马车缓缓驶入白昼城,雨后的白昼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的清香,徐旭阳下了马车,走在街道上。
雨过天晴,街道上好不热闹,各种小摊都已经占据了大街小巷的每一个位置。
“卖挂件,卖手工艺品勒!”
街边小贩的吆喝声传入耳朵里。
徐旭阳的思绪随着这吆喝的声音陷入了回忆。
他年仅五岁就已经被师父带入了山庄。
那时候的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是孤儿,为什么师父会抚养自己。
不明白这背后朝堂和江湖之间的拉扯。
他是师父窃取出来制衡大门派的棋子,血脉流淌着的是向往江湖的意志。
他的身份却注定了要与亲族刀剑相向。
对曾经一无所知的他而言。
日复一日的习武,日复一日的读书,日复一日的闲来游玩是童年所有的美好。
自己的一刀一剑,一笔一划都是师父一手一手的教导出来。
恩重如山,大抵不过如此。
当年的他跟在师父的背后,随着他走过千山万水,看遍永夜大地。
不知不觉,自己从追随着师父的小豆丁变成了意气风发的少年,也有了自己的剑,自己的信念和道路。
“这一条路,你我注定死无全尸,一切都注定了。”
师父死之前的声音在回忆中荡漾,将之前的美好化作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