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昨日翰林学士家的公孙公子在京郊举办诗会这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请本王去主持诗会,诗会结束了本王自然也就回来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也说了昨晚风大,本王裹紧披风挡风不行?至于你所说的女人的腿从本王的披风中露出来,你看见了,难道不能是你看错了?
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看见了?你有别的证人吗?
本王记得,方大人可是从来都只信自己看到的,现在礼部尚书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莫不是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还有,江大人夫妇为何见到本王就停下了,这你不该问江尚书吗?”
周瑾川本就被卫紫箐恶心了一通,现如今见着言官质问自己更是烦躁的很,他字字珠玑,每说一句就往前走一步,说到最后站在言官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方大人在他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跌坐在大殿上,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够了阿曜。”
皇帝皱了皱眉,周瑾川这咄咄逼人的语气是他从来没见过的,现如今当着他的面这般质问他的臣子,让他心中有些不悦。
“皇兄恕罪,臣弟失仪,只是今日流言一事臣弟心中实在气恼,御史的职责本该是纠察百官匡正朝廷,而不是捕风捉影地抓住流言不放,若是人人都如方御史这般不明是非就上谏弹劾,整个朝廷岂不是乱套?”
周瑾川听出皇帝语气中的不悦,立马转身下跪,言辞凿凿道。
皇帝觉得他言之有理,心中的那点不悦也随之烟消云散,他摆摆手:
“曜王言之有理,方爱卿,昨日之事就随它去吧,曜王的为人朕再清楚不过了,若是真有什么也一定有他这样做的原因,你们又何必抓住此事不放呢?”
皇帝这话明摆着偏心周瑾川,言官们若是再听不出来就不礼貌了,他们面面相觑,朝皇帝一拜:“下官明白。”
“嗯,下去吧。”
皇帝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
江沨见着他们都走了,试探性开口:“皇上,那臣……也退下了?”
皇帝却不让他走:“你先等等,朕还有些事要与你商议。”
待几位言官都离开了,皇帝才让他起来:“爱卿起来罢。”
江沨撑着地板站起身来,方才在地上跪了半晌,他的腿现在还有些麻。
周瑾川没来之前,那些言官是在弹劾他的,说他中秋夜在街上持枪纵马,说他教女不严,然后又将两个月前江幼宜当众与卫巍退婚一事拿出来说,说江幼宜品德不端性情桀骜,没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说她这样会给京都中其他女子做了不好的典范尔尔。
若是只弹劾他一人,江沨自然是乖乖挨骂不说话的,但说着说着就把江幼宜拉了进来,还当着他的面说他家乖乖的坏话,听得江沨是一肚子的火,也不忌讳皇帝还在这里,当即就与他们吵了起来,战况可谓是十分的激烈。
若不是后来张公公上前制止了他,说不好江沨还会与他们打起来。
对此皇帝是半分也没感到稀奇,因为江沨在显贵圈子中是出了名的宠幺女,毕竟刚回京的那几年,江沨为了江幼宜几乎是将朝中半数文官得罪了个遍。
最深刻的一事便是江幼宜刚上女学那会儿,就被别家的姑娘嘲笑生得瘦弱,第二日江沨便带着江幼宜和一众交好的武将上门去找那姑娘,当着小女孩的面,捏着那官员的衣领,像是拎鸡仔似的把人给拎了起来,然后让江幼宜当众嘲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