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枝暗箭射在了门框之上,尾翼疯狂地摇摆,箭头入木三分。
可见射箭之人力道之大。
“谁!”沈二爷吓了一跳。
沈家三爷和四房长子更是毫不犹豫地钻到了桌子底下。
身体抖若筛糠。
不一会儿的功夫,外面有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二爷抽出腰间的短刀,额头直冒冷汗。
结果推门,却是沈福急匆匆地披着衣服赶过来。
见沈二爷面色苍白,却并无多余表情,只是躬身行礼道,“二爷。”
“你来做什么?”沈二爷见自己的丑态被人撞破,一脸不悦地看着沈福。
若不是沈福在沈峤年身边儿形影不离地侍奉了几十年,掌握着不少家族的权利,知道不少他们都不知道的秘密,沈家二爷甚至想现在弄死他。
面对二爷的呵斥,沈福不急不缓的转身拔下门框之上的暗箭,瞅了片刻后说道,“来者应当是梁山的人手,老爷曾经交代过,如果他遭遇不测,亦或是出现突发情况,暂时不能主事,可由您与其交涉。”
“但切记以家族利益为重。”
沈家二爷见沈福老神在在的模样,心中便很是不爽,觉得威严受到了挑战,便摆手示意道,“晓得了,你退下吧。”
沈福有些犹豫,沈家三爷立刻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呵斥道,“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沈福见二人似乎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得不提醒道,“梁山贼不好接触,二爷、三爷要有个心理准备,莫要忘了家族为何陷入这般境地,也莫要忘了,他们的残暴。况且他们早不来,晚不来.....”
闻言,二爷的神色一滞。
毕竟梁山贼进入过沧州地界一段时间,关于他们的传闻多少也知道一些。
而且,此时正是沈家处于多事之秋的时候,他们莫非要要挟沈家?
想到此处,兄弟二人都有些紧张,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而四房长子直接起身道,“二伯,我现在去召集人手,以防不测。”
“二哥,我也去叫人。”
沈家三爷同样急匆匆地起身。
沈家二爷表情抽搐,想要起身,这才发现,双腿已经麻了。
只能开口骂道,“这两个贪生怕死的废物。”
话音落下,看向沈福,连忙道,“沈福,你留下,你随我大哥的时间长,多少知道些梁山的情况,到时候与我助阵。”
沈福却淡淡道,“老爷交代过,是让二爷您自己拿主意,我就不参与了。
不过,二爷有事,尽可以唤我。”
说完,人也走了。
只剩下沈家二人独自一人,沈家二爷一咬牙,拍手唤来两个美婢,自己一个人独自边喝边等。
几个美婢在一旁揉肩捏腿,夹菜倒酒,用心侍奉。
不消一会儿的功夫,便从外面的窗户上跳进来一个人。
身着短打,头戴草帽,龙行虎步,颇有威严。
沈家二爷看着夹着腿的美婢,知道她们害怕,便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
沈家二爷佯装镇定,冷笑着对对方说道,“你们还敢来?”
那大汉摘下草帽,露出了一张圆润的脸,在眼部有一条狭长的刀疤,颇为狰狞。
“山主听闻沈族长昏迷不醒,命某前来探视一二。”
大汉叉手行礼,旋即端起酒桌上的酒壶,将一壶好酒咕嘟咕嘟几口喝了进去,完毕之后,面不改色。
“倒是好酒量。”沈二爷惊叹一声道。
放下酒壶,那大汉继续道,“人我已经看过了,确实昏迷不醒,只是这江湖规矩不能破,我们当初立过血誓,要长久合作,先前沧州的兄弟尽丧,我们也没停,所以我们这边儿的意思是,哪怕贵家主病危,这生意该做还得做的,不知道二爷这边儿能否做主。”
沈二爷当下就是一惊,他一直以为沈峤年早就跟梁山切割完了。
毕竟前一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沈家为了证明跟梁山贼没有关系,还杀害了不少所谓的梁山好汉。
没曾想,竟然是这么个结局。
仔细想来,沈家的纺织业占比极高,在叶家的攻势之下,竟然依然能维持基本的体面,肯定有另外的收入渠道。
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当下正色道,“自然是继续!我大哥能做的生意,我未必就不能做!”
只要拿下这与梁山贼的生意,就意味着自己距离沈家的巅峰又近了一步。
当然,他这说他大哥可以做的生意他未必不能做,也不是没有根由的。
起码的逻辑他很清楚。
无非就是互相勾结,倒卖物资。
亦或是沈家提供情报,由梁山贼动手。
而梁山贼得手之后,由沈家销赃,同时沈家为梁山提供铁器和粮食。
“二爷果然是个响当当的汉子。”
那汉子恭维了一句,不过转头却又说道,“但是,先前沈家出了岔子,导致我梁山不得不损失精英配合,损失惨重。继续交易的话,是不是要从新商订一下收益?”
“如今朝廷对地方的控制越来越强,我们梁山也不是说出来就能出来的了,所以我们肯定比之前要的稍微多一些。”
闻言,沈家二爷语气冷道,“那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沈家何关?我们只负责做生意,至于分配利益,也不是你们说改就能改的,有些事情我们沈家自己未必不能自已做。”
那大汉咧嘴笑了笑,“二爷,有些话想想就罢了,说出来便是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