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李捕快诈尸了?”阿瑞斯半是惊恐,半是不解。
神夜默然。
苏星河用着理清自己思绪的方式开口,“狱灾的疯子,都是某些执与恶放大所造成的。如果抛弃源自现实的常识,轻易就能为那个大屠杀的恶人画出一幅心理画像。他热爱砍脑袋,是他自己的脑袋也被砍了。他爱晚上杀人,说明他也是晚上被杀的。他不愿意死去......是因为他有着即将成仙的执着。”
阿瑞斯浑身发寒,“你是说,那么多人,还有王道长,都是已经死去的李捕快杀的?狱灾连鬼都能够影响?”
“我也不相信,所以才把这里当做第一站排除,可现在看来,李捕快很可能就是那个杀人狂鬼。当然,也可能并不是鬼,而是受到黑屋影响的诡异存在。”苏星河叹了口气,“在听到王道长提到黑屋时,我就想到了在黑屋进出十几年的李捕快会不会出问题......但终归还是受到了常识的束缚。”
“那他都变成了诡异,又是怎么成仙的?不对,是怎么就有了修仙者级别的力量的?”
“他是在县衙的人全跑了以后才开始大规模杀人的,而衙门之人逃跑的原因是县令突然发疯并伤势恶化,他们需要依朝廷的应急预案带伤势恶化的县令到州府处理,或者让他死到狱灾外面......对了,还有县令在监狱里留下一个死字。综合以上信息,事情恐怕是,受到黑屋影响的李捕快被县令杀掉之后,并没有常规意义上的死亡,而是成为了一种诡异存在。在狱灾和黑屋的双重影响下,他无声无息的找到了被关在狱中的县令。”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修仙者的县令不至于被诡异状态的李捕头单方面碾压。可惜此时他被怪虫封锁了大部分力量,再加上身受重伤,就让对方有了可乘之机。李捕快最大的执念是成仙,狱灾强化了他的愿望,而黑屋给了他实现这个愿望的方法,让他吸收掉了县令身上的属于仙的力量。李捕快以此成为了一名诡异的修仙者,而县令依靠修仙者体魄压制的伤势在他失去力量的一刻爆发,在彻底失去理智前,留下了并非诅咒,而是提示,一切都是死者所为这一线索。”
“为什么不留李?”阿瑞斯问道。
“那么多个李,哪个李都可以有人怀疑,可谁会怀疑到死掉的李头上?县令还是很聪明的。留下死字,虽然不能直指目标,可光是这个字本身就足以引人警惕。”
苏星河继续道,“之后,第一个执念得到满足的李捕快并没有杀县令。原因嘛,从王道长的寻气符找不到李捕快可以看出,他不会通过呼吸或者说是修炼继续壮大修仙者的力量。简单说就是无法自己提升等级,所以想把县令当做反复使用的经验包。”
“当回到街上,那满大街的滚滚人头,就激发了他第一次大规模杀戮的开关。另一边,因为县令是重点关照对象,他的异常很快就被县衙的人发现。他们在县令状况引发的应急预案和街道上大片死人的双重压迫下,开始心安理得的逃跑。这里我猜测下,朝廷知道黑屋是个会引发问题,但又不得不用的重要存在,视状况的发展程度,有不同等级的应对。在眼下这种集齐了狱灾,有修仙者直接参与,长期接触黑屋者被杀,修仙者突然出现异常等,一切糟糕状况全部集合的情况下,依规该做的应该是一刀杀了县令。”
“但是县衙的人想活命,所以把处置等级降了一级,变成了带县令离开。呵,其实县令多半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他们那么急着跑,恐怕也是存了县令一死,他们就没借口跑的心思。”
“再说回李捕快身上。第一晚刚获得力量的他只是单纯沿街杀戮。第二晚,适应了力量后,开始尝试用更接近修仙者的方式行动。第三晚,和王道长的战斗中,似乎又变得更加熟练且聪明了......”
“等等......”阿瑞斯猛然想到了一个让他颤栗的可能,“你说李捕快吸取修仙者的力量,那他会不会把王道长的力量也吸收了,现在变得更加厉害!”
“不会,他那么恨县令都没有杀他,说明死人是当不了他经验包的。王道长被杀,只会是受到偷袭之后瞬间死亡,而不会是被他从容吸取力量后才杀。另外,县衙只是带县令离开,而不是要带城里所有修仙者离开,我认为他只能吸取同一人的力量,这或许涉及到修仙者之间的力量差异。最后,假如他真吸收了王道长的力量,那他应该就有底气冲进地窖杀光我们了。既然我们还活着,就足以证明,他不但没有变强,还可能被王道长打伤了。这就是,我敢现在去解决他的最大底气。”
“我们现在是去杀鬼?”阿瑞斯很害怕,但是想到王道长,“恐惧”遭到了“愤怒”的驱逐,那如火一般炽热的情绪迅速成为他内心的主宰,“你找到他藏在什么地方了?”
“当然。”苏星河已经站在县衙门口,遥望着不可见之处,“我们不就只剩下那里没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