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本就清白,何来受辱?”
见景昕睨着自己,嘉懿忙不迭请罪赔礼,“是臣妾失言了。”
景昕即刻转了颜色,笑道:“无妨。”
“对了,皇姐,太子得到一物证让我转交与你。”
接过嘉懿递来的飞镖,且看与凌君送来的一模一样,景昕故意面露惊色,心中却毫无波澜,对嘉懿问道:“这不是紫羽飞镖吗?皇室之物,怎会为歹徒所用?”
“听说,阮二小姐亦是被其所伤。”
“二弟可有跟你说起此案细情?”
嘉懿打量着面不改色的景昕,略压低声音,“听说是奭黎人。”
“可这飞镖可和二弟的一样啊。”
一听此言,嘉懿立时起身跪下,急道:“皇姐明鉴,此物绝非太子的紫羽飞镖!”
“瞧你吓的,我自然不信是二弟要加害于我,即便这飞镖上面的纹样是他专用的蒲牢,我也不能胡乱给他定罪不是。再说了,我们是姐弟,又不是兄弟,我又不会跟他抢东宫之位,他害我做什么呢。”
说着示意嘉懿的内侍蓁儿,“还不快扶你家主子起来。”
“多谢皇姐。”
嘉懿搭着蓁儿的手站起身,还未坐定,哪知景昕倏然嗤笑一声,“奭黎不比饶乐,虽然缔结秦晋之好,和平共处,但毕竟仍是外邦,所辖之地,并非人人臣服于大靖,我和亲三年,奭黎风云变幻,鬼蜮之人,早已视我如仇敌,欲除之而后快。”
景昕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奭黎反叛的戈游等人皆悉数关押在京,不知奭黎哪位神通广大之人如此胆大妄为。本宫倒觉得,饶乐的嫌疑更大。”
嘉懿附和道:“皇姐说的是,比起奭黎,饶乐更迫切。四年前阴差阳错,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三殿下在追求阮二小姐,若当真是她,饶乐难免心有不甘。近来宫中传闻,鑫贵妃要接塔娜郡主回来,如果此事是真,想来,她也是怕你这一关过不去。”
“奇铭婼倒还有脸回来,因她与景昱出奔,景明被刺客重伤,勉强捡回一条命,皇家声誉受损,兄弟貌合神离,父皇未曾追究,已是恩宽。”
“可是鑫贵妃多年夙愿便是将她嫁入紫微宫,只怕如今不肯坐以待毙。行大事者,不拘小节。君子之路行不通,便只有小人得志了。”
景昕不禁一笑,“果然是登临太子妃之位的女子,眼界心思自是较寻常佳丽不同,可想日后必是二弟的贤内助。”
“皇姐谬赞。”
“你生为嘉氏女,上有父兄教养,下得宫中历练,不似待字闺中的井底之蛙一般,不辱大靖三大家族之首的门楣,以你的心胸远见,实乃太子妃的不二人选。再多的夸赞,也不为过。”
“皇姐所言,臣妾愧不敢当。”
“当年的事能被你轻描淡写用一句‘阴差阳错’带过,你便是当之无愧。”
忽而,玉娟匆匆来禀,“公主,三殿下来了。”
“他怎么来了?”
见景昕倏然神色凝重,嘉懿乖觉,即刻起身请辞,“臣妾也已叨扰多时,既然三殿下来访,臣妾便先告退了,改日再来向皇姐请安。”
远瞧嘉懿从楼上缓步走下来,景明一怔,渐渐停下脚步,立在原地等嘉懿慢慢走向他来。
“臣弟给皇嫂请安,皇嫂金安。”
嘉懿颔首,浅浅一笑,“三殿下同安。”嘉懿再未多言,随即离开。
见嘉懿走远,景明奔向楼梯,每一步都直接踩着两级台阶,飞跃而上,哪知跨进门的同时,竟看到景昕手里正把玩着一个异常熟悉的飞镖。
景明一剑步冲上去,一手夺下,不敢相信地忐忑道:“皇姐,居然是你,是你自己!”
景昕面色如常,优雅地依在美人榻上,莞尔一笑,“没错,是我。”
宛若晴天霹雳的一句话,当头一击,更好像是一把尖刀,恶狠狠地扎进景明心里。
景明无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好似被抽了魂魄的躯壳,游离飘忽,嘴里不住地念着“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