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江听到鄢川的这一声冷哼时声音顿了顿,然后又继续对季若愚说。
原来刚才那病房里头的一男一女是病人的女儿和儿子。
这病人是个单身父亲,把一双儿女拉扯长大,儿子女儿都很孝顺。
所以父亲重病,他们一心想要积极治疗,哪怕其实他们知道手术的意义不大,也想要尝试,坚持治疗到最后。
虽然极端,但是这也是表达他们对父亲的不舍和爱而已。
这也难怪会有医闹了,相依为命的父亲就这么撒手人寰了。
人本来就是这种奇怪的动物,那么当自己遇到什么重大的变故时,情绪起伏得太过激烈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寻找一个突破口。
这个突破口可能是自己,心态摆的好的,或许是自己去旅游,用沿途的风光来淡忘心中的苦恼悲伤。
这是心态最好的,心态差一点儿的,或许就是自己发泄一场,买醉,痛哭。
而心态最极端的,很有可能走上绝路。
当然,这个突破口也有可能是别人,这就是所谓的迁怒。
显然,这一床病人的家属,就是在迁怒。
叮一声,电梯已经抵达了放射科,他们三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所以说,不是倾凡不想手术,倾凡已经答应了他们会手术,而是病人没有撑到手术就死掉了,所以他们现在是在责怪倾凡没有及时手术所以才闹起来的么?”
季若愚问了一句,走过走廊朝着放射科的科室大门走去。
朱江在旁边解释道,“他们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其实并不是老师不想手术,而是病人的情况根本还没有达到可以手术的标准,他那样的情况,一上台子,根本挺不过来的。”
朱江这样解释给季若愚听,季若愚还没来得及点头。
就听到一旁的鄢川终于是冷冷的说话,他的语气就和他的脸色一样冷漠。
“朱江,你觉得你说这话你自己信么?病人明明昨天体征就已经稳定了可以手术了,护士今天都跟我说了这事儿!
你无非就是被姜宏远说动了,想要将病人重新推回肿瘤科去等死罢了,你现在在师母面前说这话,你惭愧不惭愧?
等会进去面对老师,你羞耻不羞耻?你难道已经忘记了我们第一天到这医院来的时候,见到老师时。
在他办公室里头,他让我们读的那段誓言了么?”
季若愚一下子有些尴尬,她自然已经听出来了鄢川这话里头的意思,或多或少就有些指明了。
其实这事情多少有些朱江的原因,但是鄢川这有些剑拔弩张的样子,季若愚不得不尴尬。
但是心中也有些庆幸,庆幸陆倾凡有这样子的学生,他如果就如同陆倾凡那样,坚持着自己的坚持和原则。
那么他以后,也一定会成长为陆倾凡这样的好医生的。
已经走到放射科的走廊上,季若愚远远就看到ct室的门口,两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在那里。
其中一个个头矮一些的中年女人自然是范云睿。
而站在她一旁穿着白大褂的瘦高的男医生,就是陆倾凡的好朋友,也是骨外科的主治大夫齐川。
范云睿焦躁地在原地走来走去,脸上表情铁青,脸色非常不好看。
而一旁的齐川,则是眉头皱着,眼神担忧地看着ct室大门的方向。
他们两人一听到这事情全部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肝胆外科去。
那个时候陆倾凡已经受伤了,病人家属还在病房里头大声嚷嚷着,摔砸着热水瓶。
陆倾凡头上的伤口,是被一个玻璃杯砸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