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呢?”
“喜妹的爸爸大怒,把她吊在梁上用皮带抽了一顿。抽累了,她爸爸去吃饭,她妈妈偷偷把她放了下来。”
“一放下来,喜妹就往外跑,她爸爸赶紧追她。那天外面下着大雨,父女俩一跑一追,喜妹跑到河边,路滑,不小心滑进了河里,她爸爸下去救,父女俩都没上来。”
“出这么大的事,她家里不找你闹?”
“怎么可能不来闹,不过我也就亲了亲、摸了摸喜妹,还没来得及下一步,这种事在乡下长辈和晚辈之间不算什么,最后我赔了她们我一个月的工资了事,喜妹妈妈拿着那笔钱带着她妹妹改嫁了。”
“一个月工资?你一个民办老师,一个月工资能有多少钱?”水山轻笑了一声,道:
“民办老师也是挣工分的啊,按天记工分,每天10工分,参加生产队收益分配,吃生产队人口平均口粮,教育局也就每个季度给发10块钱的生活补助费,也就是每个月除不尽的3块3毛3。”
“你瞧不起谁呢?别看我是民办教师,享受的可是公办教师的待遇,这待遇还是当县教育局副局长的我二姨父给特批的。加上大队各种补贴什么的,一个月下来不少钱呢。”
“今年上面还给涨工资了,我每个月所有收入加起来到手差不多40块钱。能带着40块钱嫁人,别说是寡妇了,大姑娘出嫁,娘家给陪嫁40块钱的压箱钱也不少了。”
有文化,工作好,收入高,家里条件好,本人也长得好看,怪不得张建社能开鱼塘当海王呢,人家都不用下渔网扔鱼叉,估计都有美人鱼主动往人家塘里跳。
当老师社会地位又高,受人尊重。别看前几年运动时还会打倒“臭老九”,尊师重教,是刻在华夏人骨子里几千来的基因。
这年头识字率不高,能识文断字的,在乡下就算个能人了,更别说教人识字的老师了。
不说别的,写个家信、读个家书啥的,一般人都干不了,老师是最好的选择;春节贴个对联,都得求到老师头上,让老师帮着写对联。
他爹,就离谱,抛开张建社老师海王属性不谈,怎么感觉这货还是个良配呢?
“真没做过大恶?”
“小舅子”李国庆不踢别的地方,专门朝张建社这个便宜姐夫的腰眼子上踢,他这是跟五姐有多大仇啊,真成了一家人,会影响五姐的幸福生活好不好。
“疼……疼……”张建社吱哇乱叫,连连求饶:“我承认我是多交往了几个女同志,但绝对都是你情我愿的,好多还是女的主动倒贴的,对小女孩,更不敢做啥太出格的……”
张建社的话,李国庆肯定是不信的,又给他扎上绣花针,给他免费加了半个小时的钟,那酸爽,让张建社欲仙欲死。
“你撒谎。”一直低头翻张建社人造革皮包的水山,举着一个笔记本,道:
“我刚看了你写的日记,有个叫王晓丽的姑娘,被你小子搞大了肚子,你又不娶人家,姑娘没办法只能去打胎,不敢去大医院,只能找赤脚医生,结果一包土方打胎药下肚,一尸两命。”
“不怪我,我让她去县医院的,手术费我都给她了,是她自己不去,非要省钱找偏方,我给她的钱都让她补贴给她大哥娶媳妇了。”
“你他么还是不是个人?”水山猛踹了张建社一脚:“去县医院做手术得他么开介绍信啊,一个未婚的姑娘,去开堕胎的介绍信,人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就是就是,男女之事,你情我愿,倒也没啥,但是你他么注意点,别搞出人命来啊,女的怀孕了,你就得负责到底。”
四十来岁的厨子李国庆跟着远洋货轮也是把种子播向五大洲七大洋,但人家一直会给老杜、阿冈公司贡献营业额的好不好。
有一说一,李国庆还是更喜欢阿冈公司的产品。
“孩子是不是我的,还不一定呢。”张建社捂着腰眼子,道。
“你个龟儿子。”李国庆气乐了,正常男人没有一个会愿意头顶被燕姿小姐唱歌加光环,哪有像张建社这样式儿的,自己给自己抢顶韭菜色、菠菜色、芹菜色帽子戴啊。
“你他么还挺会写日记的,文笔斐然,里面的细节描写,那叫一个生动形象,活色生那啥,比老子看过的某瓶梅都带劲,你的日记本老子收藏了啊。”水山毫不客气地把张建社的日记本揣进了怀里。
李国庆知道水山的用意,本来还想着让渣男张建社写个自供状啥的,这下省事了,这老小子自己给自己记录犯罪事实,看来日记这玩意儿,轻易还是不要乱写滴。
话说,好人谁会写日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