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说的对。”
整个饭店就他们一桌客人,菜虽然点得有点过多,但还是很快就上齐了,荤的素的汤菜点心全都有。
在这个荤菜均价一块多,素菜也就几毛钱的年代,他们点的这桌菜可谓是颇为壮观,一张桌上放不下,服务员甚至还给他们又拼了一张桌子,这又增加了人家的工作量,嘴都撅得快能拴头驴了。
嘚瑟的涂土豪站起身去找女服务员,不一会儿拎着一瓶酒回来了,手里的酒已经打开了:“今儿个哥几个高兴,有菜无酒怎么能行呢,兄弟够意思吧?这可是饭店里最贵的台子酒,8块钱一瓶呢。”
“卧槽,你个败家子。”
“败家玩意儿啊。”
两声惨叫分别从老大金山和李国庆嘴里喊了出来。
老大金山自然是嫌酒太贵了,一桌子二十多道菜也不过三十多块钱,一瓶酒就八块钱了,这么好的酒,他们这帮喝惯了几毛钱一斤土散白烧酒的穷b们怎么咽得下去呢。
而李国庆的惨叫,确实也是嫌酒贵,不过不是嫌八块钱贵,而是心疼这酒将来的时间价值。
厨子李国庆不好喝酒但好收藏酒,就是没啥钱,到死,家里的博古架上只能摆些上不得台面的所谓的“老酒”,可涂山打开的可是77年的台子啊,确切名字叫77年五星牌台子,又叫三大葵花。
这酒嘛,其实也不算多贵,跟后世拍出近百亿天价的汉帝台子自然是没法比的,李国庆看过一场拍卖会,12瓶一箱的77年台子也就拍出了100万软妹币而已,平均一瓶下来才8万多块钱。
从8块到8万,40年也就升值了倍。
此刻的李国庆只想高呼:放开那瓶台子,让我来!
可是瓶都开了,自然只能大伙把它消灭掉了,李国庆最多喝完了把酒瓶拿走留作纪念,总不能瓶子放个几十年然后做个“复装酒”吧。
“这家饭店还有台子吗?”李国庆不死心道。
“就是,老五,你啥时候也变小气了,才要了一瓶酒,够谁喝的啊,我一个人就能喝一瓶半。”酒神木山也不满地说道。
“没了,这是这家饭店今年最后一瓶台子了。”涂土豪还真特意找服务员打听了:“台子酒厂77年一年总共才产了758吨酒,一吨能灌2000来瓶,也就是说全年供应150多万瓶酒。”
“听起来好像数量不少,可是全国有1000多个县,这玩意统购统销,由各地糖烟酒公司统一分配,分到每个县,其实一个县也分不了多少瓶,这马上又到春节了,一年的储备量早就消耗完了。”
“不能吧?8块钱一瓶,老百姓谁舍得喝啊?”
“嘿嘿,老百姓是舍不得喝,但不代表没人喝啊,喝得上台子的人又不会花自己的钱。我问服务员了,这瓶酒还是上次招待省里的检查组,专门从糖烟酒公司调拨的几瓶里面剩下的。”
哎,立志做囤爷的李国庆,想囤个台子,任重而道远啊。
第一,没钱;第二,就算他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
化悲愤为力量,李国庆直接抱起桌上的烧鸡狂啃了起来,五行兄弟们比他也强不到哪去,逮着桌上的荤菜就是一阵狂炫。
操丹一家人开始还有点放不开,不大会儿也加入了抢食的大军里面,不抢不行啊,筷子稍下慢一点,一道菜就没了。
脸皮厚,吃大肉,脸皮薄,只能吃蒜苗。
额,大冬天的,又没有塑料大棚反季节蔬菜,哪有什么蒜苗让你吃啊,除了窖藏的土豆就是大白菜,想吃点绿叶菜还真不容易。
趴在柜台上看他们吃饭的服务员们更是脸色铁青,还以为他们点菜太多,肯定吃不完,等他们走了,服务员们打扫战场弄点“折箩菜”吃吃啥的,就他们那恨不得舔盘的吃相,能剩个叽霸毛啊。
“吃吃吃,咋不噎死你们这帮王霸羔子呢。”一开始给他们点菜的女服务员怨气最重,那不加掩饰的恨意都快爆表了。
这时候,又进来了几个客人,女服务员直接把菜谱摔在了新客人坐的桌上,新客人早就见怪不怪了,三个人点了一荤三素四个菜,每人还要了两个白面馒头。
“你们听说了吗?红旗公社张庄大队的老张家出大事了。”
“张家?哪个张家?张庄大队不是一个大队都姓张吗?”
“还能是哪个张家,嘿嘿,张来财家呗。”
“哦?”就坐他们隔壁桌的李国庆耳朵一下子支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