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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汉遗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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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0 祭天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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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的舆车终于到了,从东面慢慢驶入。青铜编钟敲响了,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这是太祖皇帝时期著名乐师南宫由为太祖征战时期创作的征战曲,如今听来依旧令人热血沸腾。

桓冀被太子及皇后扶下车,他的面色煞白,精气神很差。

“父皇不如我上去主持吧,祭台很高,您……”最近太子桓绍突然变得乖巧了许多,不似当初那般叛逆了,这让桓冀心中惊喜不已。

“你有这个心父皇就很高兴了,但是今日父皇必须自己上去,你和你母后在下面等着吧。”桓冀的声音很轻。

“父皇……”桓绍还想说什么,却被桓冀挥手打断了。

“孩子,如今朝局不稳,许多人看着呢,父皇必须要这么做才能安天下人的心。孩子你要记住,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的。”

桓冀说完脚步略有些蹒跚地向祭台上走去,他每跨上一个台阶就稍微停一下,许久才登上高台,双手扶着案几大口喘着粗气,好在祭台够高,没有人看到他已经大汗淋漓。

祭天时辰到了,编钟的响声停了,太常朱聪伏着身子,双手捧着金色帛书登上高台第二层,行三跪九叩大礼后登上第一层,将手中的帛书奉上,桓冀双手恭敬接过,双膝长跪,打开金色帛书,大声诵读起来:

“维皇帝膺天命,抚四海,以至诚至敬,祗告于皇天后土之灵曰:

朕以菲薄之德,嗣承大统,夙夜兢兢,惟恐弗逮。今特设坛以祭天地,仰祈皇天后土,鉴朕之诚,佑我邦家,永锡太平。

夫天地之大,亘古长存。皇天以日月星辰为经,以风云雷电为纬,照临下土,生息万物。后土以山川河流为体,以草木金石为用,滋养众生,繁衍无穷。朕受天地之眷,承祖宗之业,当以仁心治国,以孝道奉亲,以诚信待民,以敬慎事神。

今朕奉牲醴以献,奏金石以歌。愿皇天后土,佑我皇祚绵长,国运昌盛。祈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百姓安乐,四夷宾服。又愿皇天后土,保我社稷平安,无灾无害,万邦来朝,共享太平。

朕以仁爱之心,冀能感化天地,使万物各得其所,各安其命。朕虽不才,愿竭尽心力,以报皇天后土之恩泽。

谨告。

皇帝稽首再拜。”

桓冀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近消失。朱聪连忙上前扶起,剩下的仪式皆是朱聪主持,桓冀则立于一侧。

薛勖在下面偷瞄着,心中喜不自胜,果然如薛资所言,陛下的身体已经犹如残灯一般随时都可能熄灭了。

终于一切大典快要进入尾声了,就在此时,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只见一排排身着甲胄的士卒手持长戈、盾牌、腰刀大踏步跨入西侧的空地,甲胄和兵刃上泛着的丝丝寒意让众人心尖一颤。

苏昂登上一侧的木制高台拿起令旗,静待将士们站定后挥动手中红色旗子,士兵们开始快速移动起来,以十人分成战斗队形。苏昂向前挥动白色旗子,将士们齐声大喝,声音响彻云间,盾牌重重砸在地上,后面手持长戈的士兵抬起长戈,做出防御阵型。只见苏昂又挥动青色旗子,原来散开的阵型快速合到一处。

此刻场上安静无比,好所人认出了这就是原来的龙骧军,只是没人会料到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支原来毫无战力、军纪散漫的军队会变得如此严整。

铜钲敲响,弓弩兵先退出了空地,后面跟着长戈兵,最后是盾牌兵,一切显得井然有序,丝毫不见混乱之象。苏昂朝着祭台方向单膝跪地,朗声道:“陛下,龙骧军一万三千步卒已整肃完毕!”

桓冀轻抬右手。苏昂站起身,快速走下高台。自此这场祭天大典算是彻底结束,但是留给众人的震惊远不止此。

傍晚时分,桓冀前往宫中找到还在奋笔疾书的杨固,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杨兄,如今军队已有战斗力,眼下已是春季,想来并州战事马上要开始了,不知粮饷问题?”

杨固放下手中的毛笔:“昨日齐晟来信,已募集五万石粮草,不知够支持你大军多长时日?”

“若无其他支出,光着一万八千多人足可支用三个月,但是并州还有人马,想来这些粮草也就能支用一个半月左右,”就算如此,苏昂心中也是有了底气,“这个齐晟真是不一般,外有敌困城还能募集出五万石粮草。”

“这位齐晟啊还真是有大才的人,你见了就知道了。”

“不过我还有一人想保荐,让他随军去押运粮草。”

“不知是何人?”

“宰相之子黄旭,此人身具大才,不用可就可惜了。”

杨固愕然,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我自是相信苏兄的眼光,只是你不怕别人说你任人唯亲吗?”

“我讲的是公,并无私心。”

“好,我知道了,我会向陛下举荐的。”眼见苏昂神情庄重,杨固也收起笑声,认真地说道。

就这样,苏昂的班底也算是初步成型,接下来就是准备出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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