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楼这是想让派过去的人盯着他?”赵文华想起方才严嵩派给仇鸾的“传话人”,好奇问道。
严世蕃道:“那个人没有用,是人都知道那是阿爹派过去盯着他们办事的,我看他今晚在舞宴上,看到我那几个从江南招过来的舞姬,眼睛都直了。”
赵文华闻言点了点头,他自知道严世蕃要使用美人计了。
“近来扬州那边可有想要栽培当头牌的‘瘦马’运入京城?”
“有是有,但他们都看......”赵文华话说到一半,抬头看了一眼严嵩,终究还是没有把那些商贾看严嵩在朝中势力大不如前,从而抬高价的事情说出来,“他们都说京官的反响很好,想要抬高价格售卖。”
“价格无所谓,只要是聪明伶俐的,你换那府邸,就不下五万两,还差这点银钱?”
赵文华心如刀割,一脸痛苦道:“那好吧,明日我便把她们都领到府上来。”
最后,严嵩还提醒了一句:“你作为通政使,有权利掌握各地的情况,近来定要多加注意西北的情报和从仇鸾府上的送出的书信,如有必要,可拆封查看,知晓什么消息之后,立即报我们知道。”
将徐正卿送回家后,马车又赶了回来,正逢严嵩和严世蕃将赵文华送到后院,接他上车后自去了。
严世蕃也跟老爹告了声别,后者轻轻提醒“万寿圣节将要到了,玩归玩,不要忘了要呈递给皇上的青词”,严世蕃一概应下,便往因为急事必须打断的乐宴中走了回去。
整个后院,偌大的空间中,就剩下严嵩一个人。
他看着多日没得空管理的菜圃,蛙叫虫鸣,杂草见长,却忽然来了兴致,让仆人将他的锄头、风灯拿过来,顶黑夜耕。
这个时候,他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徐正卿那个会发光的院子究竟是怎么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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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
徐正卿回到家中后,心情依然难以平静。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长一段时间,脑子中还是想着马湘兰的事情,难以入睡。
潜在的隐患若是处理不好,是最容易阴沟里翻船的。
今晚严世蕃看他的眼神还算不上怀疑,他也没有刻意去提这件事情,大概是双方都想要看看对方的反应。
但又毫无意外,双方都没有看到对方的反应。
从他们父子当时听自己说话的那种状态来看,徐正卿觉得他们是还没有产生怀疑的。
那今晚过后会如何呢?
这个他还是那些不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明日一早要再让她上门来“出诊”一次为好。
思量至此,他翻身起来,迅速引燃了红烛,就着烛光写了一封简略的书信。
将写好的书信折叠起来塞进袖子中,再出到门外,确认街道上没有来往的更夫后和巡兵之后,将书信压在门槛下方一块松动的青砖下。
这才鬼鬼祟祟的缩了回去。
周进因为徐正卿的关系,已经成功进入了锦衣卫公署,分配在东司房。
不过,没有用银子打通关系,只是让人带了句话的事情,也并没有让陆炳刻意去给他挂闲职,而是让他从普通的巡卫做起。
徐正卿在他入职之后,就跟他沟通过,知道他负责巡察承天门以南,主要的职务名义上是督查各位大臣,实则是监测他们的举动。
夜间院子亮起,则表示无事发生,院子暗淡则说明有事需要帮忙,信息就藏在门前的青砖底下。
徐正卿做的两手准备,明天要能双方达成共识,那自然好,若实在不行,那他也不介意用些强硬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