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后,众人姿势各异。
只见席面已经吃的干干净净,只还有一道用各色时令灵果切了组成的果盘正在被元曲大口吃着。
秦钟三人已经离了席,正一排坐在房间的窗户底下,看着底楼中心的玉台。
此时玉台上有舞姬起舞,乐伶奏乐,更有无数缤纷花瓣随着舞蹈乐声自虚空中洒下。
“秦师弟,谢了。”
朱文伸出手,将窗外灵气凝聚出的虚幻花瓣捧在手中,轻声说道。
秦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
“那唱书先生也是被人作了筏子,师姐以及酒楼内的浮玉峰的弟子要避嫌,但我却不需要,举手之劳而已,当不得师姐如此。”
秦钟说道。
酒楼内难道就没有浮玉峰的炼气期高阶弟子吗?
答案当然有,不说旁的,眼前的朱文就算一个。
但那唱书先生身为低阶修士,在青玉宗靠着唱戏文糊口,每日唱的戏文自然是酒楼给什么,他便唱什么。
浮玉峰的陈年旧事,就如同一处感染久久不痊愈的伤口,只需要别人轻轻一吹,就能看见肌肤之下的烂肉脓创。
人与妖的结合,在红尘天来说,是不可饶恕的大罪,只这一条,起码千年内,浮玉峰弟子是抬不起头的。
就连青玉宗,在同门面前,都会低人一等,受其他耻笑。
每每提及青玉宗,不是说这个宗门的传承有多久远,底蕴有多深厚,而是一声意味深长又耐人寻味的喔~
他人脸上的神情和眼神,可以化作最锋利的刀刃,将青玉宗弟子的颜面,尊严,切割成一团烂肉,任人践踏。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但若是反着来...
想到这里,秦钟不由抬眸仔仔细细打量起朱文来。
果然,就见到她酒后的微红,都掩盖不住那苍白的脸上,她的眸子古井无波,没有焦距的看着窗下,就像是一只破碎的木偶。
“师姐,师弟说句僭越的话,浮玉峰弟子,心性,要比其余三峰弟子强的多。”
秦钟思量了一下,开口安慰道。
如果这算是安慰的话。
果然,就见到朱文自嘲一笑,将慵懒地伸在窗外的手收了回来。
“这话说的正是呢,我浮玉峰弟子,个个儿都是心智坚强之辈,丑闻又如何?每个人进宗,都是为了修行,求仙,问长生。”
“可仙,不都还是由人修出来的么?”
“人,由七情六欲组成,倘若他们对我们浮玉峰的往事没有八卦之心,那才是咱们宗门的祸事呢。”
说到这里,朱文淡淡一笑,调整了一个姿势,枕着手臂靠在窗台上。
“师弟不用担心,我修行多年,早就习惯了,我追求的,是长生大道,这些陈年烂麻子的破事儿,影响不了我,只是身为当代浮玉峰首席大弟子,被人如此羞辱却只能顾忌师尊颜面不能还以颜色,着实让我生气。”
秦钟闻言,看着自己旁边同样没出声,静静倚着墙的曾师兄。
宝书春则站在朱文身后,玉手正拿着曾书的扇子,正替朱文扇着风。
“不过刚刚秦师弟好大的威风,一句我名秦钟,倘若不服,只管来找,倒是让师姐我惊讶了许久。”
朱文说到这里,脸上绽放出笑容。
说起这个,秦钟倒是想起来,此时秋月峰首席大弟子曾书也在,也不知道他如何看待自己拿小姨妈付清秋当令箭的举动。
回头看去,只见曾书此刻正一脸好笑的看着端着果盘大快朵颐的元曲,将腿伸出过去踹了他身下的凳子一脚。
“感情这里没外人,否则这饿死鬼投胎的样子,旁人见了,还以为我平日里怎么虐待你呢。”
“等回了洞府,你要是还喊饿,叫唤着要吃灵果佳肴,我可是没了,平日就是对你太好,念着你修行的功法需要大量进食,你倒好,专门逮着咱们熟人薅羊毛...”
他感知到秦钟目光,见他面色有些拘谨,他摆了摆手。
“无妨,靠山就是拿来用的,不然岂不是傻子?你做的很对,身为青玉宗弟子,就该维护宗门颜面,不利于宗门团结的话不允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