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上的管家娘子徐婶婶,可是跟她讲过这个故事的!
今夜真是个好时辰,他们竟遇到老鼠嫁女了!
小鼠妖自然是鼠目寸光的,他虽然目光扫到了满满,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兴高采烈的挑着红灯笼,跟着队伍前进,而这时,一顶披盖着红色绸缎,雕刻着百子图案的花轿被晃悠悠的抬出了门。
花轿旁,跟着一位老仪仗,这位仪仗驼着背,干干瘦瘦,头上戴着大红花,涂抹着厚厚脂粉,全身穿得估计比新娘还花哨。
老头耳朵出奇的长,嘴巴裂成了三瓣,牙还有点豁——竟然是只兔妖——当他张开口唱诵的时候,满满一下子就知道他是谁了。
“——百梳发,凤冠帔,麒瑞吉祥兆,花妆红,乘鸾轿,百鸟齐鸣唱——”
原来一路跟着他们的歌声,就是这个老仪仗唱的。
如果不是撞着这个着急慌忙的老兔子,她二人又如何会落入这般落魄境地!
满满带着怨念的目光投向了那位仪仗。
这一瞪不打紧,偏偏那仪仗此刻也扭过头来,正好也往他二人那边看了眼。
两人目光一对上,满满吓得顿时呆若木鸡。
虽然送亲队伍的锣鼓唢呐声很沸腾,但依然可以隐约听到远处原来的叫喊人——捉活人呐,捉活人呐——
那仪仗稍微停顿了一下,一边示意着队伍继续前进,一边纵身一跃,绕到了柱子后面,来到了满满面前。
满满与小七吓得浑身哆嗦,这小老儿这时要是叫起来,他们跑都没有地方可跑了。
“活人?”那仪仗问道。
满满与小七,一个拼命摇头,一个拼命点头。
“有人要捉你们?”
这次两人倒是一起点了点头。
仪仗想了想,忽然便从大门口溜了进去。
满满呆立远处,正不知所措,却见那仪仗又溜了出来,手里拿着两张红色罩袍。
那仪仗一句话没说,只是将罩袍往满满身上一扔,然后自己又一蹦一跳的回到了花轿旁边。
“——喜筵开,宾客欢,吉席醉琼觞,春花暖,瓜瓞绵,月下红杏香——”声音高亢,尾音绵长,混着喧哗的锣鼓声,在这暗黑的长巷里回荡。
队伍中的红灯笼一闪一晃,说不上是喜庆还是诡异。
“这是要做什么?”小七茫然道。
这孩子遇到突发情况多少还知道要问一下。
然而满满已经将那罩袍套在了自己身上。
罩袍连着大大的兜帽,几乎将整张脸都隐藏在帽檐下的阴影里。
于是最终他二人还是挤进了队伍里,那些鼠妖竟也宛若无视,只默默让出个位置,然后大家一起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的朝前走去。
送亲的队伍穿过巷子,沿着街道一直向前走,两侧的商铺及人家的窗门都紧闭,任由这一支送亲队伍吹吹打打的一路前行。
黑暗之中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也不知道那鼠新郎家还有多远,二人不敢说话,只是踩着唢呐的喜庆节奏随着队伍一起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