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匕首抵在喉间,红叶将未喊出的话生生咽了下去。她想起,拿起信的时候她就未曾听到蓁蓁进门的声音,取走信的时候,她也只是瞧见了一个影子,而刚刚杀人的时候,她竟没看清蓁蓁是如何动的手。
“坐下。”蓁蓁将红叶逼到椅子上,待她坐下,冲蓄势待发的另一个小厮说,“请妈妈来。”
小厮与面如土色的红叶对视一眼,立刻冲了出去。听到动静的甜樱和香桔冲了进来,看到里面的情形,平日里最为稳重的香桔吓得差点背过气去,扶了门框才勉强没有倒下。倒是甜樱,在短暂的错愕之后才露出了惊恐之色,只是,这惊恐有些过了,演戏一样,全被蓁蓁看在了眼里。
蓁蓁收起匕首,甜樱立刻递过一方锦帕,看着她将匕首上的血擦干净,放回鞘中,又塞进了衣袖里。红叶本是想逃的,可还未起身,蓁蓁的那双眼睛又盯了过去。看一眼她的袖中,红叶只好又坐了回去。
“杀人是要偿命的!”妈妈人还未到,声音倒是先到了,看一眼趴在地上的小厮愤恨地闭上了眼睛,直冲到蓁蓁眼前,掐起腰,“怎么就招惹到姑娘了,落得这个下场?!他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老实人,杀了他你心里痛快了,他的家人怎么办?!”
蓁蓁的神情有片刻的怔忪,而后,启口道:“先生没教过我这些。”
“这还用教?!好歹你也是经历过变故的,想想那时的苦楚,再想想他的家人!”
蓁蓁认真想了一下,道:“人,总有一死。”
妈妈气得直跳脚:“我看是得好好找个人教教你了……”
“教什么?无需教,你也不必学。”晴朗的声音传来,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门口,一瞧见来人,红叶立刻背过身去整理衣衫,再转身时,面上已露出平日里的娇俏之色。
渊逸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头发高高束起,一双清风朗月的眼睛挂了笑,让人移不开眼。他徐徐走到蓁蓁身边,瞧了她几眼,又道,“那些都是俗人才要会的东西,你,不必学。这人杀了就杀了,妈妈要是觉得他家人生活艰难,给他们些银子保证他们衣食无忧即可。只是,我倒想听蓁蓁讲讲,你是为何要杀他?”
红叶一听,赶忙站了起来,不停地向后退着。
看到许久不见的渊逸,连妈妈的情绪都有些许变化,但蓁蓁仍像昨儿才见过他一样,一丝波澜都无。她将手里的信举了起来,对妈妈说:“我的东西,谁都不许碰,这是我一来就立下的规矩。妈妈还指望红叶赚钱,我不杀她,那小厮也不是枉死,还请妈妈仔细看看。”
渊逸一听,神色一凛,冲身旁的桓之使了个眼色。桓之立刻带着两个随从跑到尸体旁,这才发现,他的身下竟然压着一把短剑,而碰到短剑的血已变成黑色。
红叶立刻直直地跪了下去:“奴家只是让他取信,万没有要杀蓁蓁的意思,还请公子明鉴!”
渊逸不理红叶,将蓁蓁手中的信拿在了手里,又问:“怎么瞧见他要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