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起身走进里间的寝殿,从榻旁的箱子里翻出一片丝帛,又拿了笔墨纸砚,回到矮几前,将丝帛上的字誊抄了一遍。渊拓起初没看懂她要做什么,等她写完字后脸色都变了,问:“你娘教你的?”
“嗯。看到娘之前的字我才知道,原来儿时她一有闲暇便躲在房中练字是以此方式睹物思人。我知你是极爱我娘的,不然也不会将她的旧物留存至今。所以,今儿我写这几个字送你,你可欢喜?”
“欢喜。”渊拓红了眼眶,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丝帛上的字,又去看桃儿以前的字迹,区别如此之大,她竟然练成了,不但练成,还教会了她的女儿,他怎会不欢喜。他将丝帛小心叠起,放入袖中,道,“你也是极聪明的,刚来便学会如何讨我欢心了。”
蓁蓁道:“你处处护我、教我,我总得有些回报。”
渊拓朗声大笑:“幸亏没得罪你。”思忖片刻,他又说,“就封嫆华吧,你的上头有除了皇后,还有一位昭仪一位婕妤,下面是美人和良人还有些低阶的妃子,你看如何?”
蓁蓁看着杯中茶水,犹豫片刻,抬头道:“会不会高了些?妃位不是一阶一阶晋升的吗?莫要因我让那些人诟病。”
渊拓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一甩宽袖:“我认准的事,他们能奈我何?无非几封上书奏章,不理便是。册封你嫆华不止是为了护你,还有一个原因,如今你和舒家的命运已然绑在一起,你的身份高贵了,他们也能尽快东山再起,明白?”
蓁蓁点点头:“懂了。”而后,又想起什么,起身跪拜下去,“谢皇上恩典。”
渊拓扶着她:“嗯,也不过大半天的时间,行起礼来也有模有样了。去军营的事我已经交代给李风,三日回门借着舒家老夫人和贺之身体不适我会准你回去,瞧过他们之后,你便可以打算去军营的事了。”
蓁蓁看着渊拓和渊逸极其相似黑夜一般的眸子,深沉又黑不见底的,看着她的时候,总是带着一丝温暖的笑意,而每当这个时候,蓁蓁的心便会很容易就能静下来。他贵为天子,在许多人眼中乖戾跋扈,可偏偏在她这里慈父一般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尽管,她是沾了娘亲的光,可是他对她的疼爱却一点都不少。
“在想什么?”渊拓看着蓁蓁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好奇道。
蓁蓁回过神来:“提起舒家,我想起了乌山,也不知那里的火药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