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恩冷汗扑簌簌落下，早上面对卢西娅的时候还没这么紧张。
不知为何现在却方寸大乱。
剧烈的耳鸣让他头痛的快要炸开，这是戒草的第二天。
乔恩用力敲了敲脑袋，缓了好一阵。
定了定神，意识到世界已经完全变了样之后，乔恩还是止不住慌乱的内心。
他脱掉身上的黑金牧师袍，一把将其扔在墙边的垃圾堆里。
他赤裸着上身来到大街上，环顾四周。
“神…啊兴起使仇…敌四散”
“求你国度降临…在这里”
圣歌进行到最高潮的末尾部分，人们越发高亢。
但是歌曲到这里也带着最后的哼唱戛然而止，乔恩松了一口气。
脱掉衣服后除了熟人再没人能认出他的身份，乔恩决定去城南看看那个锁着傀儡的精神草仓库。
顺便找那个他最信任的兰博。
等不到下午了，乔恩决定马上出发去帝都看看风颖，把兰博带上也能有个照应。
……
不顾人们异样的眼神，乔恩赤裸着上身一口气跑到南边城门处。
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尽职尽责的兰博依旧守在这里。
“站住，大姑娘家不穿衣服像什么样子！”
遥遥看到裸奔的乔恩，兰博大声呵斥道。
“是我。”
乔恩有些语塞，不知道怎么怼回去。
走近了些，兰博这才认出领主。
“嗷，对不起对不起，领主大人我看错了。”
兰博顿时有些慌乱，尴尬的老脸通红，
“您皮肤细腻，实在不像个汉子。”
乔恩听到这句耿直的回答，一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沮丧。
他拽下一旁营帐的门帘，将其简单裹在身上。
“走，跟我去仓库看看。”
他沉声吩咐兰博道。
“是！”
兰博大声回应。
……
精神草田绿油油一片，长势喜人，很快就是收获的季节了。
佃农们在田里忙忙碌碌，这是防虫害的关键时期。
缺乏杀虫剂的时代，他们只能一只一只剥下粘在叶片上的虫子。
他们常年弯腰劳作，脊椎都有些变形，直起身来的时候很难想象人类的脊背可以驼倒到这种程度。
这块地并不属于乔恩，它被城内的其他小贵族所有，此刻大概还没从床上起来，又或者起来了但仍在和女人们缠绵，以消退晨间的性兴奋。
资本主义的萌芽已经在这个时代浮现。
乔恩皱了皱眉，他有些犹豫是否要现在就要叫停这片土地的生产活动。
身为领主他有这个权利，但是精神草是否能归类于成瘾作物尚不明确，精神污染是否真的存在也不够明朗。
自己戒草的实验还没结束，这时候贸然叫停生产可能会给领地造成不可逆转的经济损伤。
乔恩放眼望去，远处的仓库依然在那里。
门窗也没有被封死，库门正在打开透气，里面有几个工人正在清理地上的杂物。
乔恩走近了些，闻到属于精神草特有的刺鼻气息，脑中的尖锐耳鸣声缓和了几分。
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