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是?”
“……我是怕你们耍诈,撑撑场子而已。”
“谁不知道你好斗无能……”李缺插口道。
这话如一根毒刺,扎得刘猛心里猛地一颤。他突然恼了火,喝道:“兄弟们,揍他!”
一时间,刘猛身后的人鼓鼓动动,如蜂巢中将出觅食的蜜蜂。王寒一等人也脸色一凝。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双方剑拔弩张。
“兔崽子,你要揍谁?”
更远处忽然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声响。
两拨人马一齐望去,只见一群“杀气腾腾”的中年男女,顺着不知何时悬在高空中的明月的照耀下,缓步走了出来。走在前的还有一芳龄少女。
“云小小?!”王寒一和李缺异口同声道,他俩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爹,你咋来了?”看着怒气十足的刘老爹,刘猛哭丧着脸。
“还我咋来了?我正在野外和乡亲们务农,忽然有一个女娃跑过来,说你聚集了一群男娃在这闹事。”刘老爹的白胡子气的直发抖。他举起那双布满老茧的大手,吓得刘猛把眼一闭,可想象中的痛楚却未曾到来。
“咋回事,老爹手上抹了什么神药不成,咋我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呢?没想到老爹这么……”还没等他想完,他便又感受到了那大手,只不过,是在轻轻抚摸着他的头。
刘猛睁开眼,看到刘老爹脸上有种说不出的表情,月光把它照的伟大。
“哎,娃呀,你就算闯出天大的祸来,只要咱占理,老爹决不会退让,只是你不该聚集一群娃来闹事。你大哥游学在外,咱家又颇富足,难免使你心生懒惰,游手好闲。可其他乡亲的娃,却不似咱家。咱宁可误己,也决不可误人啊。”刘猛心有所感,自觉错了。
“爹,我错了,但我也不是不学无术之人,我是因为瓜……”刘老爹和刘猛的身影渐渐远去。
余下的人却都傻了眼。
“混小子,出息了是吧,老子去地里干活,你不学本事也就算了,在这惹事生非?”一男人揪着一个少年的耳朵说道。
“不是,你别跑,老娘是不是把你乖的太好了,等你那死爹回来,还不打断你的腿。”一女人拿着扫帚追着一个少年喊道。
“爹,俺错了,俺发誓从今以后,每天去背“《说味劫之》”
“那叫《说文解字》,你小子怕不是连字也没认识几个。”
在这个平静的夜晚,大地上一片“血雨腥风”。随着时间流逝,人声已渐渐稀少。
云小小迈着轻快的步子,向王寒一和李缺二人走来。
“怎么样,我这招还不错吧,我可是跑了一下午才把他们的父母叫来,幸好咱这几个村子不大,彼此也都熟络。”云小小满脸堆着自豪。
“小小,看不出来,你还有这头脑呢,我还以为你临阵脱逃,抛友弃情了。”李缺眼睁着老大,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女,一副刚刚认识云小小的样子。
“李缺,你这可真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云小小也随口说了句俚语。
“我想,咱们改天还是登门道歉吧,毕竟是咱有错在先,不占理。”王寒一对两人说道。
“寒哥说得对,刘猛这个人虽然看上去耀武扬威的,但其实秉性不坏。”云小小回应道。
“我不。”李缺很硬气地说道。
两个人直盯着他,不说话,只听得晚风吹来,叶子沙沙作响。半晌,李缺松口了。
“我去还不行吗,服了你们这两位尊神了。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独泊兮其未兆,沌沌兮,如婴儿之未孩……”李缺嘴里又念叨着些晦涩的古文了。
“要不是因为你偏要吃人家的瓜,咱们至于成现在这样吗?”云小小反驳道。
“好了,缺子,小小,咱们就此分别吧,时候已经不早了,炊烟已袅袅,再晚爹娘也该来打骂咱们了。”王寒一看着远处点点星光说道。
“好,不过寒哥,这夜深人静的,你放心小小一个人回去吗?我身经百战得多,什么妖魔鬼怪见了缺爷也得退避三舍。更何况,我家和你们不同路,就是想行个善举也爱莫能助啊”
“滚,废话真多。”
“回望高城落晓河,长亭窗户压微波。水仙欲上鲤鱼去……哎,下一句是什么来着?”李缺吟着诗,渐行渐远。
“这家伙。”王寒一摇摇头,转身向云小小望去,“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