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后,一个小厮牙齿直打抖,胆战心惊地解释道。
“东家,我卯时到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
“卖布的李大娘可以作证。”
“东家,我来的时候,小五已经早我一步到。”
“...”
两个小二纷纷自证清白。
李富贵自然知道粮食的丢失,跟两个伙计无关。
他虽然身家不菲,可数万斤粮食被盗,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走,去报官!”
李富贵咬牙切齿地说道。
粮食是宵禁后丢的,也就是说现在还未运出城。
看戏的百姓看到李富贵带着伙计前往县衙,个个都跟了上去。
卖布的,卖菜的人纷纷关门,也跟着上去凑热闹。
大粮商的数万斤粮食被偷,这是近十年来的头等新闻。
一天半天的买卖发不了财,可热闹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在县里传开。
越来越多的百姓往县衙汇聚。
...
县衙外。
人头涌动,熙熙攘攘。
每个人都踮起脚往县衙里面看。
周边的树上爬满了人,脆弱的枝干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不堪重负而折断。
县衙的大门口两侧,二十来名精神抖擞的县兵,持着横刀维护秩序。
在场的虽然都是赤手空拳的百姓,可围满的人也让他们有些紧张。
县衙内。
马周冷着脸坐在主座上,在他左右两侧分别站着县丞王任和县尉张恭。
下方大堂两侧,分别站着四个手持棍棒的县兵。
大堂中间处。
李富贵和手下三个伙计恭敬地站着。
“马县里,草民是龙门县的粮商,您还记得吗?”
“前些日子在您的号召下,捐了五千斤粮食用于赈灾。”
李富贵朝主座的马周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心情忐忑地说道。
马周刚上任时,虽然召集过他们这些商人,商议成立商盟之事。
可到场的人很多,加上这段时间马周一直忙着救灾事宜,不免担心马周不记得他。
于是李富贵把捐粮的事说了出来,先博个好感。
“李掌柜,本官记得你,龙门县捐粮最多的大善人。”
李富贵充满富态的身段,看过的人很难会遗忘。
再加上他号召捐粮的时候,李富贵第一个举手支持的。
因此马周对他感观非常不错。
听到马周说记得他,李富贵差点激动地痛哭流涕。
于是他马上把粮食丢失的事说了出来。
三个伙计也纷纷帮腔。
事情并不复杂,在场的人一听就明白了。
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的张恭,侧过头疑惑地看了一眼王任。
见到王任目不斜视,一脸平静的表情,他很快把视线移开。
张恭隐约猜测,此事跟王任脱不了干系。
不过没有证据,也跟他没太大关系,张恭很快变回一张冷脸的表情。
对于李富贵数万斤粮食被盗一事,马周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数万斤粮不是小数目,悄无声息被盗,背后一定是有一定势力的人。
粮食是晚上被盗,说明盗贼很可能就是县里的人。
如果是外来人,一定会有大量的生面孔进城。
而且把粮食运出去,也是一个大问题。
当前龙门县的大部分流民,都被王剪带去了马家庄,县里并无生面孔。
而龙门县里有能力做到的,除了张恭,王任,剩下的也就几个大粮商。
经过一番推敲,马周心里有了大致的猜测方向。
只是事情的真相,还需要他查探一番。
“李富贵,丢失的是几年粮?”
“回大人,丢失两年陈粮四万余斤,三年陈粮两万余斤,四年陈粮两万五千余斤。”
马周问了几个问题,李富贵认真地一一回答。
一旁,脸色一直古井无波的王任,眉头忽然跳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