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给咸阳宫内的群殿披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多了一些富贵气出来。
尤其是举行宫宴的大殿因殿前的空场上站满了有序的大秦朝臣,不但多了富贵气还显得格外热闹。
毕竟宫宴不比祭祀或是大朝,朝臣们按班位站好以后,只要谒者还未出来,相熟的朝臣之间都可以低声进行交谈。
而数百人的低声交谈,尤其是有些人在讲到要紧之处难免眉飞色舞的加大音量,自然也如集市一般。
不过身处其中,甚至是站位还略为靠前的黄品与整个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他四周站位的朝臣,除了最初相见时礼节性的打声招呼,便有意无意间都与他拉开了些距离。
并且几乎都将脊背冲着他,好似看都不愿多看一眼。
黄品自然明白身旁这些朝臣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却并不在意。
他本就因为今后的大势而志在边地,不在朝堂。
与这些朝臣能有些交集便有些交集,没有也不强求。
况且他跟李斯已经有过互动,这些朝臣有这样的举动并不奇怪。
如果有人还是对他热情如火,反而倒要提高警惕。
这样泾渭分明一些,倒是能省了许多麻烦。
另外昨天跟政哥的谈心,几乎谈到了天亮。
补了一上午的觉还是觉得有些困顿。
没人过来打扰正好可以顺势闭目养养神,让脑子清醒一些。
而黄品面对被孤立的这种漫不经心,又让不必特意划清界限的李斯拥趸看着极其不顺眼。
低声交谈中,也将话茬逐渐说到了黄品的身上。
而这些人自然不会说黄品的好话。
都是什么胡地的胡儿太过嚣张,依仗着些许小聪明便如此目中无人,如此骄横自大必遭反噬等等之言。
一些原本对黄品骤然间被重用极为不满,可又不敢言的经学博士,见有朝臣同样如此。
不但没了之前的顾忌纷纷议论起来,更是时不时的向黄品投过去鄙夷的目光。
但随着谒者与傧相走到了殿门之前,这些非议的一群人不得不意犹未尽的闭上嘴。
宫宴礼仪上虽然没大朝那么严苛,但是谒者高唱的时候还敢乱言,可是会留下不够稳重的印象。
若是被谒者记在心里,今后本来能得重用也会错失机会。
不过安静下来后,当听到谒者与傧相齐声高呼‘始皇帝为国相、为安登君起’,几乎所有的朝臣都陷入了惊愕之中。
两相之权,天下之事无所不包。
因权重而受如受始皇帝起身相侯,并不为过。
但是后边加了个安登君是什么意思?
他确实是立了些功勋,可也得了封赏。
大秦自变法强国以来,仅封君三十余人。
即便现在的封君不可与先前同日而语,可那也是封君,是仅次于封侯的荣耀。
之前大秦更是有哪一郡的郡尉是个二十岁之人?
爵、官两相都得了重赐,居然还给这样的礼遇。
这是对两相有所不满,还是嫌他们这些朝臣太过无用?!
这让有些朝臣再顾不得礼仪,纷纷开口议论了起来。
其实黄品与这些不满的朝臣一样,心里也满是郁闷与无奈。
他在边地搞事情也好,到了咸阳与李斯互动也罢,终极目的都是不想被裹挟着稀里糊涂的死掉。
而在亲身感受到大秦的璀璨与耀眼,又真正见识到政哥人格魅力。
他是打算在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在终极目标这个主线任务上分出一个小支线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