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内与一南一北两支大军对六国是合围之势。
这意味政哥的本意根本不是好大喜功,为了虚名而疯狂对外输出。
而是为了快速让六国黔首认同大秦,采取的一种内松外紧的战略。
将信缓缓放下,黄品将目光望向咸阳城的方向,心中重重叹息一声。
难怪之前政哥会说旁人都比不得他懂政哥的心思。
更难怪政哥要寻求长生不老药。
看到众多隐患的人当世没有个不说,这些隐患中很多还是没办法能立刻消除的。
而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剥除,则是需要大把的时间与合适的契机。
偏偏政哥缺的不是耐心而是时间。
收回目光将信递还给蒙毅,黄品用力点了点头后,沉声道:“请转告陛下,我绝对会信守誓言。”
蒙毅没有接过信,而是推了回去,语气复杂道:“陛下叮嘱过,我看不得上边所写。”
顿了顿,上下仔细看了看黄品,蒙毅迟疑了一下,继续道:“有句话叫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你此次入都虽有波折之事,可事尾却极为欢喜。
不要有悲秋伤春之感,尤其是方才与陛下辞别时的情怯,这不是好预兆。
到了九原最好立刻给陛下传信,省得担心你。”
蒙毅没头没脑的话让黄品一怔。
但立即黄品就明白了话中的意思。
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是对政哥的悲伤,结果看在蒙毅眼里成了他生离死别的一种征兆。
对此黄品只能是苦笑两声。
对此没法解释,更不能解释。
黄品只能对蒙毅拱手无奈道:“谢过郎中令的提醒。”
蒙毅摆摆手,磕马走上路中继续上行道:“陛下赐给你的剑,务必要好好保管。
而且以你的聪慧该知晓陛下对你的期望。
天子剑该用时则用,不该用时万万不能用。”
黄品跟上蒙毅,轻抚了几下已经挂在马上的长剑,沉吟了一下询问道:“陛下只是赐剑,并未说此剑的用途。
不知何时该当用,何时不当用。”
蒙毅对黄品的询问很满意,“你能这样问,陛下便可大为安心。”
目光眺望北方,蒙毅笑了笑继续道:“陛下不与你说,就是料到你会问的仔细。”
扭头看向黄品,蒙毅揶揄道:“若是知晓何时能用,那还提早赏赐给你做什么。
视情况决定而用吧。”
收回目光,蒙毅叹了口气道:“我是希望永远都用不上才好。”
顿了顿,蒙毅指向那把天下剑,脸色一正道:“有一处可以明确,此剑你只能用在九原。”
听了这个要求,再想到之前临别时政哥说的话,黄品明白了赏赐这把剑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九原就是大秦版的特区,用以校验国制有所改动是否可行。
这把剑就是用来堵住有所质疑之人的嘴巴。
不管是谁,有敢瞎咧咧的,直接亮剑打杀过去就好,不用说什么废话。
法子简单粗暴,却极为管用。
可以说从此刻起,他就是九原郡的土皇帝,就连李信这个郡守都不及他的权势大。
不过换做以前只想一心保命时,黄品会对此感到万分欣喜。
但此时黄品的想法已经与之前有了极大的变化,并且还当着政哥的面发了誓。
这把天子剑带给他的则是沉甸甸的责任与巨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