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咳咳。”
文森特连续咳了几声,墙角两个凑到一起的小脑袋非但没有分开反倒凑得更近了些,这让活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众人的焦点的文森特觉得有点新鲜,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存在感居然能低成这样,而且这两个孩子到底记不记得自己还在面壁思过?他们甚至笑出声来了!
“埃里克,夏尔,现在该你们了。”
自身后响起的温和的嗓音让两个男孩猛地一哆嗦,回过头乖乖地走到书桌前。
“父亲。”
“父亲。”
文森特将手肘撑在书桌上,两手指尖相抵放在唇边,视线在两个孩子的身上打了个转。“说实话,我对你们两个很失望,尤其是你,埃里克。”
“父亲!”埃里克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文森特。
“你该知道最近的形势很复杂,凡多姆海恩家的敌人们正躲在暗处虎视眈眈,他们巴不得从我们的上咬下一块肉来,但是你依旧选择了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带着夏尔独自行动,你是不是觉得在我们的领地里很安全?你是不是觉得他们不可能将手伸到宅子里面?”
“父亲……”埃里克的眼眶微微泛红,却强撑着不肯掉下泪来。
他一直是父母的骄傲,“失望”这个词对他来说实在太重了些。
“这次算你们运气好没有受伤,万一树林里有人埋伏怎么办?你能保证你和夏尔的安全吗?你不能,你是凡多姆海恩的继承人,未来的家主!你应该学会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为整个家族负责,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是,父亲。”埃里克羞愧地垂下头,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还有你,”文森特调转了枪头,“夏尔,我知道这次的事情是他的主意,但你最近这段时间太过迁就埃里克了,我以为你足够清醒,知道底线在哪,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了你。”
文森特当然能够察觉到夏尔对埃里克存在一种补偿心理,他原本以为这不是坏事的,现在……还得再看看。
“我会反省的,父亲。”夏尔垂下了眼睑。
“很好,”文森特上半身后仰靠在椅背上,屈指敲了敲桌面,“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在树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能在马匹发疯了情况下全身而退,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夏尔和埃里克对视一眼目光游离了起来:“……”
“不能说?”
“不,只不过……事情有点离奇,我们觉得父亲可能不会相信。”埃里克连忙回答。
“试试看?”
“就是,惊马的时候埃里克突然飘起来了。”从之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夏尔表现得格外淡定,恶魔和死神他都见惯了,自己的哥哥不过是飘一下又怎么了?
“你说什么?”文森特怀疑自己可能听错了。
“埃里克,”夏尔伸手指指旁边的男孩,又比划了一下大致的高度,“他,飘起来了。”
埃里克连连点头,目光无比的真诚。
文森特沉默了一会儿:“那么,谁能告诉我,是怎么做到的?”
说起这个,两个男孩也是一脸懵。
埃里克:“缰绳被甩开的时候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应该什么都没做……”
夏尔:“我只想在埃里克受伤前抓住他。”
两人异口同声道。
“夏尔你是怎么做的?”如果两个孩子没有说谎,那么八成事情是出在他的身上。
“就是……”夏尔伸出手,努力回忆当时的感觉,然后,在三个人的注视下,文森特面前的茶杯居然晃晃悠悠地飘起来了。“这样?”
文森特镇定地被不符合科学常识的事情冲击了一下,默默地把自己最喜欢的茶杯从半空中摘了下来重新放回桌子上,然后转头看向大儿子,:“埃里克,你也试试看?”
然后三人眼睁睁地看着那只茶杯从桌面滚落,砸到了地上,粉身碎骨。
“……”
一个好消息,两个儿子全都拥有特殊的能力,看起来能够保护自己。
一个坏消息,信仰基督教的凡多姆海恩家出了两个巫师,被人发现的话很可能会被送上手术台,或是被关进展示柜中展览。
不管哪种结果都不是文森特想看到的。一时间他也没了头绪,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夏尔的目光闪了闪:“父亲,您记得之前您让我查的那件事情吗?”
每年英国境内都会有一小部分适龄的孩子退学,销声匿迹一段时间后,又会在学校放假的时候突兀的冒出来。
虽然几个孩子的去处对政治局势产生不了什么太大的影响,但作为“女王的忠犬”文森特一向习惯将所有可能有用的资料尽早掌握在自己手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