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尘看到了那匹马,上好的汗血宝马、千里良驹,这贺成江对他是否过于好了些?
他图什么?
纪砚尘目光瞥向浮筠院的方向,微抿唇:“替我谢谢世子。告诉他,今日恩情子规往后必然报答!”
说罢,他拉过马辔动作娴熟地上了马,最后看了一眼西启侯府门口的匾额,策马朝着城门而去。
……
屋中点着淡淡的梅香,贺成江懒懒靠在软榻边:“他是这么说的?”
云青颔首。
他寡言少语,平日里非必要是不会说话的。
“派人跟着他。…看着醉玉楼的那些人有什么反应?”
“已经派去了。”云青语速飞快 ,“醉玉楼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不过公子已经走了一些时间了,若外面的那些传言是他们有意为之,想必很快就会有所动作。”
贺成江笑了笑:“会有的。醉玉楼舍不得放过他。”
云青一怔,有些疑惑地看向贺成江,但见他没有要解释的欲望,便只能换了个话题:“侯爷已经启程从玉崇关回来,今日应当就能回到府中。外面那些传言若是传到侯爷耳中,怕是不好。”
“没什么不好,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去守着,醉玉楼一旦有异动,立刻派人来寻我。”贺成江并不在意云青的提醒,随口吩咐道。
云青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间。
……
纪砚尘策马一路出了京,并不知道自己一路行径都被人盯着。
他此刻满心满眼都是要回到郢都,要揪出要害他的人,为此他哪怕是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另一边醉玉楼的伙房从小厮那里听说西启侯世子上回抢去的男宠走了,还是大摇大摆骑着马从侯府大门出城的,顿时脸色微变,打发了小厮便转头去找了王妈妈。
王妈妈最近总算因为纪砚尘的事消了气,再次见到男人脸色又垮了下来:“你个挨千刀的废物来做什么,皮又痒了?”
“没,没…哪能啊,我是听说了个消息特地来找妈妈您呢。”伙房瑟缩了一下,勉强笑道。
王妈妈嗑着瓜子,挑了挑眉,涂着厚厚胭脂的脸上褶皱横生,好整以暇地瞥着她:“什么消息,说来听听?”
伙房垂着头,压下眼底的一抹暗色,小声道:“我,我听说上回咱们被侯府世子抢走的那个男倌跑了。”
王妈妈没想到又是和那个让她倒了血霉的男倌的事,脸色一沉,一口瓜子壳直接吐在那伙房脸上:“你找死呢!狗娘养的,还敢跟老娘提他,嫌自己活够了是不!”
她利着脸,操起桌边还沾着血的鞭子就要朝伙房挥过去。
伙房连忙抱着头蹲下,着急大喊:“妈妈!妈妈别打!我是来给您出主意的!”
鞭子没落下,王妈妈眯缝着满是皱纹的眼睛,冷哼一声:“那你倒是说说。老娘今天就要看你这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伙房松了口气,惨白着脸凑到王妈妈耳边,小声道:
“那男倌长得好,现在还惹了世子厌弃。只要我们将他抓回来,醉玉楼还愁笼络不了那些有钱的主儿吗?”
说着,他还观察着王妈妈的表情,见她脸色稍缓还有些犹豫,加把劲儿道:“妈妈,你想想那人的脸。就算是那样了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呢,这要是好好收拾打扮一下还得了!”
王妈妈被这么一说,也想起了刚见到纪砚尘时的模样。
伤重的男子跌跌撞撞从山坡上跑下来,披头散发的一头栽在了他们马车的旁边,当时真是把她吓了一跳。
后来一时兴起挑起那人的脸看了一眼,王妈妈就呆住了。
虽然那张脸糊了泥巴,还有血迹,脏污不堪,但光是那因为发烧迷糊而水波潋滟的眼睛,就搅得她心都化成了春水。
当时她就断定,这男人不仅能吸引来女人,那些有着特殊癖好的男人更是会对这样一个漂亮的就跟谪仙一样的人儿感兴趣。
这种男人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那可是一个赛一个的肯花钱。
只要将那人绑在她的醉玉楼,以她调教人的手段,管你脾气再烈性子再傲,最后也是不得不低头的。
王妈妈对这些可太熟练了,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就决定带纪砚尘回城。
现在想起那人的脸,王妈妈还有些心神荡漾。
她心神一动,觉得伙房说得颇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