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尘来不及再说别的就被贺成江拉着回了浮筠院。
路上目睹这一切的下人们都看出了今天世子表露出来的急切,所有人都不敢与这个时候的贺成江对视,匆匆低下头,听着脚步声远去后才敢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
每个人的猜测都不一样,也没一个人是靠谱的。
纪砚尘也察觉到了贺成江的不对劲,他有些疑惑,回忆着今天发生的每一件事,可完全没找到贺成江有可能异常的源头。
令纪砚尘更意外的是,本以为回到浮筠院后,贺成江多少会问点什么,比如他和钟迹白说了些什么,又或者他和钟迹白是什么关系……
可贺成江什么也没说。
他还记得去见钟迹白前,纪砚尘曾说饿,所以一回来就让锁云将准备好的餐食端上了桌。
看着比前几天明显更丰盛了一些的面条,纪砚尘的表情更古怪了。
贺成江这到底是在发了什么疯?
他看不懂……
贺成江没有下午进食的习惯,便坐在旁边看着纪砚尘吃。
事实上纪砚尘以前也不会在下午进食,只是如今这副身体太过虚弱,进食量缩减太多,跟不上身体本来的消耗,才会在下午的时候觉得饿。
正吃着,贺成江忽然问:“月照他们,你用得可还习惯?”
纪砚尘一顿,疑惑地看着他:“还行吧。”
“他们不好吗?难道没有按你的要求办事?”贺成江挑挑眉。
“挺听话的。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纪砚尘眉头微微皱起。
贺成江摇摇头,转而又问:“那我呢?”
“你什么?”纪砚尘迷惑地看着他。
贺成江沉默了,微抿唇盯着纪砚尘看了半晌,直看得他有些不自然才移开视线,状似无意地开口:“你什么时候和钟家关系这么好了?”
他倒是从未听说过。
纪砚尘终于听到他问这句话了,有种心里大石落地的感觉:“钟迹白的父亲钟珩是我师父。”
贺成江挑起眉,很是意外。
“这件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母后也不希望这件事情让太多人知晓。”纪砚尘说着垂下眼眸。
他想到了此刻还在郢都为他和阿川的死暗自神伤的母后。
他这一路九死一生而来,最对不起的就是为他而死的阿川,然后就是郢都的沈皇后。
贺成江如今一眼就能看出纪砚尘在想什么。
他忽然心生愧疚,有些后悔提起了钟家,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缓解气氛。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纪砚尘就先恢复过来,淡淡道:“我五岁跟着师父习武,和钟迹白情同手足,所以我信他。”
贺成江抿唇不语,他读懂了纪砚尘没说出来的另一个意思——
纪砚尘信钟迹白,也只相信他。
品着这些话,贺成江觉得后槽牙痒痒的,很想抓点什么咬进嘴里磨一磨。
纪砚尘将吃完的面条放下,直视贺成江的眼睛:“你不用担心我会离开,至少在醉玉楼和严家的事情查清楚之前我是不会走的。况且,我们之间还有合作。世子,我没有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