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尘饶有兴味地哦了一声:“那不如你先给我一个准信吧。”
“什么?”
“你为什么要杀严魏盛?”
轰隆!
如同一道惊雷骤然划破平静的天际,严魏庭的瞳孔骤然收缩,但很快又强自镇定下来:“您说什么?您觉得是我杀了严魏盛?这怎么可能…虽然我们关系不好,但是……”
“但是你们毕竟血脉相连,他的父亲还是你二叔。”纪砚尘打断了他的话,眼神平静得像是没有波澜的死水,说出的话却像是一把把尖刀,“其实我也很好奇,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严魏庭的声音卡在了喉咙口,瞳孔不正常的收缩着,就像是被吓懵了似的。
纪砚尘继续低下头翻看账本,语气直白:“不用狡辩。如果你想我还可以给出很多能证明是你动手的证据,比如你身边那位叫做月枝的贴身丫鬟。”
话说到这个地步,严魏庭反而冷静了下来,他轻呼出一口气,他想说什么却又觉得有些荒唐,苦笑着摇了摇头:“公子,想杀一个人其实不需要那么多理由的,如果您一定想要一个的话……我已经厌烦了供养一只只会吸血的废物,这个理由怎么样?”
纪砚尘点点头:“还算说得过去。”
严魏庭笑了一下,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就又听他道:“但让一个人死得神不知鬼不觉比让人死在众目睽睽之下要好脱身得多。严少东家,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让严魏盛死在醉玉楼吗?”
“……”
“风月是你们送到醉玉楼的,应该也算半个严家人吧,你为什么要让严魏盛死在风月的床上呢?”
“…………”
“还是说,风月是严家的人,却不是你的人?”
严魏庭喉头滚了滚,在纪砚尘那句‘却不是你的人’话音落下时‘咕咚’咽了口唾沫。
“您…还真是有备而来。”
纪砚尘笑了笑,合上账本,将其‘啪’一下随手丢在桌上:“现在你可以给我一个准信了吗?你做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严魏庭在这一刹那醍醐灌顶。
原来纪砚尘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从来就不是要和自己商量去凉上的事,他从一开始就是抱着试探自己的目的而来的。
可笑自己先入为主,开局就被压了一头。
严魏庭的心情一时间复杂无比,他深吸了好几口气,都没能组织好有效的言语。
纪砚尘则看起来很有耐心,后仰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搭在扶手上撑着脸,食指规律地轻敲在侧额上,像是立于不败之地的君主好整以暇地看着手下败将。
严魏庭有些如坐针毡,抿着唇皱起眉,显然是在纠结。
纪砚尘适时加了一把火:“对了,还有一个消息,不知道严大公子知不知道。”
严魏庭茫然抬头。
纪砚尘勾了勾嘴角:“风月前不久死在了西郊。而我,恰好和杀她的人有过照面。严大公子,你想知道是谁杀了她吗?”
严魏庭放在双膝的手骤然收紧了,呼吸也跟着紊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