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在车壁上的是一支利箭,露在木头外面的箭头泛着锐利地寒芒,单单看着就让人感觉到其蕴含着的凶戾杀意。
这一箭其实是能直接贯穿一人头骨的。
如果不是因为老大落下车帘时的动作,令坐在前座控制马车的人下意识偏了偏头,他此时已经被利箭送进了地府。
即便如此,这失手的一箭仍然令四人同时心生寒意,那险些一命呜呼的人背后更是生出淋漓冷汗。
老大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纪砚尘搞出来的幺蛾子,可当接二连三的破空声响起时,这个念头就在脑海中轰然破碎了。
第一支利箭失手后不久,接二连三的冷箭从四面八方而来,铺天盖地,不管不顾。
那就不是想留活口的意思,来人是准备连同纪砚尘一起弄死的。
是谁?
老大手中刀锋舞出残影,从马上跳下,背靠着马车避开另一边的利箭,将直面而来的冷芒尽数挡下,背脊上感受着马车接二连三的震动,心情百转千回。
“纪……!”
他抽出空想要确认一下纪砚尘的情况,刚开口吐出一个字,一支利箭就从他刀锋缝隙中钻入“噗”一声将他左肩钉在了马车上。
钻心刺骨的痛激得他眼眶充血,喉咙里发出沉闷嘶吼。
好在箭雨并没有持续多久。
攻击停歇,老大右手抓住露在外面的箭身,喉咙中发出压抑痛苦的低吼,猛然用力将利箭硬生生从自己肩膀上扯出来。
血肉随着利箭上的倒刺被硬生生撕下来一块,血淋淋地惨不忍睹。
他没去看箭上的东西,随手一丢,抬眼看向马车前方。
一行人影从黑暗中渐渐露出身形。
火把亮起,将为首人照亮。那人披着锦袍,有一张温润如玉的脸,是尉迟玉!
“是你!”
老大心中惊愕,看着尉迟玉带来的密密麻麻的人,仅一眼就知道几方大势已去。
他们这受了伤的四个人加上一个病秧子,绝对不是尉迟玉带来的这些人的对手。
以尉迟两兄弟现在的情况,他们四人必定是活不了了,就是不知道一直在马车中没什么动静的纪砚尘现在怎么样了——总不能已经被刚才的箭雨弄死了吧?
“纪砚尘,我知道你没死,出来一见?”
尉迟玉的声音微哑,语调透出一种即将达成某种目的的兴奋。
空气陷入了短暂的凝滞。
什么动静都没有,好似连风都静止了。
就在尉迟玉脸上的笑意收敛,眼底渐渐涌上惊疑不定的神色,马车内发出一声清脆轻响,紧接着一只白玉般的手掀起车帘,再然后便是一个有些狼狈的身影弯腰钻了出来。
正是纪砚尘。
刚才那场箭雨也波及到了他,虽然没对他造成伤害,但却也给他造成了些许影响。
他在马车上站直,衣服有好几个地方被刮破,但即便如此,他也依然显得身姿笔挺,眉目清冷。
纪砚尘的目光落在尉迟玉脸上,空气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无形的细线悄然绷紧。
就在所有人不约而同流露出杀意时,纪砚尘出乎意料地莞尔一笑,声音轻柔和缓:“等你很久了,尉迟玉。”
绷紧的无形丝线在这一笑里消弭于无形,让所有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尤其是尉迟幸那四个或多或少受了点伤的手下。
纪砚尘…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