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宫宴对刚到郢都的太子、西启侯父子以及凉上使团算得上颇为仓促,但规模却一点不小。
各种珍馐美食、歌舞美姬都是一应最好的,为的就是向凉上彰显自己的强大。
贺成江跟随父亲入宫赴宴,一身暗紫锦衣姿态散漫,漫不经心笑着的时候一张脸倒是还算能唬住人,只是他一开口,给人的感觉便一落千丈,只觉得这人轻浮浪荡,没有他老子半分威势。
四面八方文臣议论纷纷,看似毫不在意,余光却始终落在他身上。
世人都道虎父无犬子,怎么这贺世子偏偏长成这个样子?
可见常年住在边疆,跟那一个个不讲理的兵痞子混是不成的,好好一个世子硬生生长成这个废物样子。
这些人这时候倒是丝毫记不起自己家中那些更糟心的玩意儿了。
席间话题纷杂,贺成江跟着自己老爹坐在宴会中段,耳力灵敏,将那些个话题听了个七七八八,倒也觉出点儿听八卦的兴味,随手从案上抓了一小把瓜子一边磕一边听,时不时还悄悄点头无声附和着。
贺尧坐姿笔挺,浑身上下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惹得四周原还想上来攀谈两句的朝臣各个都退避三舍,生怕上去惹了霉头,被那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西启侯当众收拾。
贺尧心情很不好,今晨与方平宏见面后,他看似已经平静了,实则心底还藏着一团怎么也灭不掉的火,无处发泄,也难以消除,一直梗在心头,越梗越是让他窝火。
瞥见贺成江坐没坐相,他心头那火就控制不住喷薄而出。
贺尧啪一下拍在贺成江腿上,本就黑的脸平添煞气:“坐好!多大个人了还这副样子,看着就让人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