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楠:……
就在两人说这话时,殿内再次响起唱喏:“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两人立马止住交流,各自站起来,对着缓缓走出的安帝与沈皇后磕头行礼。
安帝于上首坐下让众人平身,等所有人坐回位置上后才看向脸色苍白的纪砚尘,出声道:“太子身子如何了?”
群臣此前都猜测过安帝来后会第一时间找谁说话,万万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太子。
不过一群人看着纪砚尘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又觉得这个结果也算正常,毕竟是儿子嘛,变成这样关心一下也是正常的。
纪砚尘闻言在身后宫人的搀扶下起身,对安帝遥遥一礼,声音虽虚弱但仍能听出过去熟悉的温和:
“已经好多了,多谢父皇挂怀。”
就他现在的脸色,说好多了实在没什么可信度。
纪云楠和贺成江搭了几句话,自觉两人已经是某种意义上的朋友了,小声惋惜:“太子殿下这一年在外面肯定受了不少苦。”
贺成江闻言瞥他一眼,似是觉得他很有趣,多了些与他说话的兴趣:“你和太子的关系很好吗?”
纪云楠一愣:“还好,太子性格温和对谁都是笑脸相迎,除了几个世家外,他与其他人的关系应该都不错的。”
贺成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纪云楠这话也就只能听听了,纪砚尘要真是和谁关系都不错的话,也不可能经历那长达半年的逃亡了。
这个汝南王世子表现得也太过单纯了,连这么简单的弯弯绕绕都不了解,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
贺成江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位世子,恰在此时,安帝又开口了:
“若是身体不适,稍后便回去吧,身为未来储君身体总是这样孱弱也不好。”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不动声色地交换着眼神。
如今看着安帝的态度,倒是没有以前那样厌恶太子了……这是否又是一个信号呢?
纪砚尘并不意外安帝的态度。
他这位父皇向来如此,对有可能威胁他皇位的人警惕厌恶,却又对弱者表现的宽容大度。之所以向方平宏询问那种药丸,便是要降低安帝对自己的敌意。
只有让安帝的态度变得暧昧不明,他才能将这郢都的局势变得混乱起来。
他随口应了安帝一声便坐下来,低眉垂目,看起来沉默得很,与以前那种见人就带三分笑的模样有着天壤之别,不由让人更加唏嘘起来。
一年不见,这位太子性格上也是变了太多了。
安帝问候完纪砚尘又看向了坐在稍远处的凉上使节,他对这些给自己送上六座城池的手下败将还是和颜悦色的,简单与他们聊过几句便要结束话题。
然而那凉上使团的首领却是忽然迈步而出,在殿前跪下引来了众人目光,大家都在好奇他想要做什么。